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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挺的心里在放烟花,但他淡定自如地进来搂上阮漪的肩膀,对阮母说:“不要紧,要也是我先兜的老底,早就被她摸个明明白白。”
阮母再没话说了。
她把鱼端上桌,看见阮父捧着茅台高兴的。
“出息,几条烟几瓶酒就贿赂你喽。弄饭去。排骨炸一下再炒哦,一一喜欢吃。”
“谢谢爸,谢谢妈。”阮漪赶紧地拿出另一个袋子,“妈你看看应挺特地给你买的。是一整套。”
“哎这个呀。”阮母眼睛一亮,“这个牌子护肤品李阿姨也在用的呀,上回抹过一次哎哟好用的咧,说是特别适合冬天抹。”
阮漪凑到她耳边说:“好几千块。”
阮母低声回:“来这一套,你老娘我看中的是人有几个钱么。”说完提高了几个分贝,又是另一种语气。
“小应咯,太客气了你,都快是一家人花这个钱干嘛咯。”
应挺笑笑:“应该的。”
“哎哟,我去找个地方搁好,可别摔破了,可贵咯哩。”
之后在饭桌上,阮父阮母那一举一动可称得上热络了。阮漪看得发愣,都没见过他们这么对自己。
她起先以为是贿赂起作用,但当年陈谨言的贿赂也不少,也没见过一开始就这般。
她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面色不善。
原本还当他是第一次“走钢丝”,磕磕碰碰是一定的,才会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地帮他铺路,没想到他走的可比她想的顺畅,哪里像个新手。
应挺腿上吃了一记,收到她晦暗不明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
其实他早就见过她爸妈,在解决掉那帮洗黑钱的人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回上海——她的家,可帮他开门的却是阮母。
他知道当初阮漪对他的顾虑有一部分来自于她的父母,来自于他的背景、事业、前途,能否保证她今后的幸福。
他承认自己自私,在拥有和失去之间,他无法劝服自己放手,但他一定要给她父母一个交代。
那天的事,他不会告诉她,她只需要知道——爱她的人,一直都在爱她。
中途阮母接到电话,字里行间都是关于过新年的事。
应挺沉默不语,显得有些失落,毕竟是在一起第一个新年,也从来没一起过过节日。而阮漪对跨年夜糟糕的回忆,也记忆犹新。
“你小姨今年把诗琪安排得明明白白。”阮母嘴角含笑,“一家子都不过来吃饭了。”
“年夜饭也不吃了?安排了什么还明明白白?”阮漪问。
“相亲!”阮母看了眼应挺,恶狠狠对阮漪说,“侬要是没把小应带回来,我准给你安排上。”
“妈——”阮漪拖着长音喊了声,眼睛不带眨地看着她妈,生怕她把元旦前的乌龙相亲说出来。
“总算我动作够快,相亲的机会就留给别人吧。”应挺拍拍她的手背。
“那我们过年——”阮漪的眼珠转了转,话没说完被抢白,“爱哪样过哪样过,别预着我和你爸,我们计划好了哩,报一个豪华邮轮团,又有吃又有玩,舒舒服服在海上看烟花咯,省得在家操心你。”
应挺和阮漪不动声色传递着眼神,阮母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饭后阮父拉着应挺下象棋,问到他会不会时,他谦虚地说略懂一二。
其实象棋和飞虎的突围行动类似,他专门研究过,三不五时都会来一局。
但显然阮父并不是单纯地要和他切磋一盘棋局而已。
谈着谈着便说道地域问题,谁能希望儿女远嫁。
应挺放下棋子,态度诚恳:“这方面我会安排,请您相信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嗯。”阮父像一个老学究似的看着棋盘,淡笑地落下棋子,“将军。”
应挺面不改色。
“你比一一槐,一一还赢过我。”阮父喝了口茶,断言:“你不一定搞得定她。”
应挺一本正经:“是,她搞定我就可以了。”
阮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找阮母汇报情况。
这时,应挺进来阿文的电话,他走去阳台。
“怎么样?”
“是的,分局会派人过去,一般是分队队长,督察级别去了对晋升没有多大帮助,而且——”
“这五年不是休大假,也没有谁一休休五年。所以我们再进队,不会立刻上前线执行任务,这事可以预料。派遣来上海刚好磨练三四个月——”
黑色手机被忽然出现的白嫩的手指捂住话筒位置。
“派来上海?”阮漪压低声音问。
应挺皱眉:“不应该是开心么,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申请了香港特派记者的名额!”
“……”
*
飞机快速从跑道滑过,缓缓起飞,带走了它特有的低鸣。
数不清的面孔在眼前穿梭。
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