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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想来整咱们,躲没用,避不开,还赚一身窝囊气!”
“哦?”曹吉祥听了这话,倒有几分另眼相看:“你又听你那帮帮闲的撺掇什么了?”
“哪是撺掇,我觉得蛮有道理。”曹钦靠近些,低声:“叔父,您说,咱们姓曹的祖上,最显贵的一位是谁?”
“自是魏武帝孟德。”
“不错,不过侄儿近日方知,魏武是宦官子弟。”
曹吉祥凝眉。
曹钦揣摩颜色,等了稍片,见他不出声,有了几分把握,跃跃说下去:“曹操之父曹嵩,乃曹腾养子,而曹腾便是小黄门出身的宦官——叔父之虑侄儿清楚,天威难测,仿佛一把大刀悬在头上,不知何时落下来!这日子难道不难挨?所以侄儿想,若不想为石亨父子之续,就必得筹一条一劳永逸之计。”
曹吉祥睇他,“嗬,一劳永逸之计?”
曹钦附到他耳边,一句话未完,曹吉祥怒叱:“大胆!”
曹钦侧退两步,“叔父,当断则断,自古成大事者……”
“你给我闭嘴。”
曹钦不但不闭嘴,反而又凑过头来说了两句什么,曹吉祥这次没推开,只是良久不语。
“叔父,前个月兵部尚书许彬那小子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么,我盘算好了,咱们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自己人搞上那个位置——说起来兵部尚书这么肥一个位子,那小子说走就走,真不明白是疯子还是什么!——还有近畿卫所,新入阁拜相的李贤不是搞整顿嘛,哼哼,早晚搞死他自己!”
曹吉祥眉一挑:“最近午门闹事,是你唆使出来的?”
“哪有呢,”虽如此说,曹钦脸上却是一脸得意的笑:“侄儿不过煽点小风而已。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搅得李贤不安宁,二来,他裁员越多,对咱们越好。”
“哦?”
“咱们既然要做那事,手中总要有‘本钱’,近畿卫中有一班是鞑子那边投降过来的,平日无田可作,多半成了勋臣武将的厮养卒——我们府中也有一些,但数目不多,侄儿正想请钥,为了多拉拢这些人,以及那些被裁下的,侄儿想打开三座仓库中的两库,金钱、米谷、布帛,只要是投靠我们的人,尽可取用,不知叔父示下如何。”
“此事关系重大,”曹吉祥道:“而且,忒引人注目。”
“叔父放心,侄儿自然是暗地里进行,就算有说法,只说咱们曹家看那些被裁的武官可怜,让人反过来数落李贤不是,岂不妙极?”
曹吉祥唾:“想得世上就你一个人聪明!李贤能爬上现今这个位置,你以为他是好对付的?”
当头一盆冷水,曹钦愣愣,明白了叔父尚未下定决心,退一步:“叔父,那您先赐钥匙给侄儿,行不?”
同样是斋祭末,斋宫外大宁阁,奇花美木,寒塘中数只仙鹤或栖或翔,月昭步上瑶阶,将携来的筝置于轩中,调好弦,抚上。
捻拢抹挑,悠悠扬扬,吸引了一个人分花拂柳前来。
一曲既毕,那人道:“姑娘弹琴,虽如行云流水,神韵却纷杂,可见思虑太过。”
月昭停手,抬头,望向他。
“琴之喜怒哀乐,非手非竹,非丝非木,得之心,符之手;得之手,符之物。知音解意,概莫如此。”
月昭沉吟半晌,方徐徐道:“所以现在我很少弹琴了。”
来者叹一声,“姑娘以琴声相唤,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大人自入阁来,似乎少通音信……还是说,现在位高权重,李相有了忌讳?”
来者正是李贤。
“阁中事物繁剧,”李贤含笑答:“恨不能把一天掰做三天来使,倒不都是公务,乃情势所然迫不得已,姑娘试想,无论在值房还是家中,前来拜望的人络绎不绝,攀乡谊的,认座主的,花样百出,以至于短短时日内府中门槛修了两次。”
“别人我不敢说,可李相是什么人,每日散班回家便把大门紧闭,恁什么人也不见,难道还有人硬闯不成?”
“话是没错,可对于那些挖空心思削尖脑袋要见的,也实在莫可奈何。”
“什么人挖空心思要见你?”
扯来话长。当年岳正新入阁时曾推行京察,后来不了了之,李贤上任之前深觉人浮于事,上任后问及其他五部尤其户部,进一步了解国家现状,慎重思虑反复推想,乃觉京察之实施大有必要,不过要避免走岳正的老路子。一步一步筹划来,先行的首步棋就是考察较低级别的近畿各卫所,裁汰冗员。
岂知惹恼了这班武官,竟聚集午门前闹事,嚷嚷说他们远的在外御敌,近的在内维安,一年到头,却落个如此结局!还有的道文官吃肉,武官喝汤,将佐们常年无银钱过手,文官们猫腻多多,裁却先裁武的,让不让人养家糊命?
商辂吕原得知了这事,拉他三个人关起门来商量,问是否有些欠妥,但李贤做事,向来谋定后动,一旦作出决定就不会更改,况且国库空虚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是静下来多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