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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却不是这么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外甥,而且这阵子努力了这么久,面子都丢完了,却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哪一次不是吊着性命去做的,不道竟是这样地不体恤人,实在寒心。可眼前却实在没有其他路了,把心一横,扑上前抱住太后的腿:“老娘娘,奴才就求您这么一件事,以后决不敢再麻烦老娘娘!”
他这么猛地一扑,把太后吓得大跳,当场把裙角抽出,板着脸骂他:“我看你有点儿犯贱!好说这么多都不听是不是?赵忠!”
“在。”
“请他出去!”
“梁公公,请。”
梁芳失魂落魄的出了仁寿宫,混混沌沌走了一会儿,脑中反复盘旋的是:太后不救,太后不救……
那真的是死定了。
不行,他不甘心。
那么多秘密在他手上……
忽然立定。
半晌,他有了计较。
旋步。
他要去找一个人。
☆、惊天秘闻
漆黑的天幕上开始零星飘雪。
皇帝从西苑回乾清宫,喝了点儿酒,看到白雪簌簌,兴起,下辇,在裴当的搀扶下走了小段儿路,到得灵珑阁前,说歇会儿脚,眼睛一花,瞅着东轩里头晃过去两个人影。
“看、看见没有?”
喝了酒,说话也有点不利索。
“陛下,看见什么?”
“有、有人!”
裴当伸头展目,“回陛下,没有哇。”
“有,”皇帝一把推开他,“朕、朕去瞧瞧去!”
“陛下,没人,您是万金之体,要是真要看,派两个下人得了。”他开口要叫小太监,皇帝摆手:“嘘!你们别跟着,朕自己去。”
裴当拗不过,只有和大堆侍卫在门外守着,给皇帝披上一件貂裘,嘱道:“万岁,要有什么,您叫奴才。”
“唔。”
灵珑阁是两层建筑,左右两翼,为东西两轩。东轩是一个敞亭,三围是水,水由玉泉山引入,过御花园,流经此处,窗明几净,老槐盈盈,是消暑的好来处。然而到了冬天却不足玩了,试想,寒风阵阵,玉露凉清,比各处要差两三个月天气,宫人内监们早躲到西面暖阁了,谁到东边来吸西北风。以是皇帝一路进去,竟一个守亭的小监也未碰到。
不过这正是皇帝一丝清明里疑惑的地方,人拣这样清冷的地方来,不是明明有事吗?
他特地放轻脚步蹑进,鬼也不见一个,脚步倒愈发踉跄,一屁股在夏时午酣的牙榻上坐下,想着还是走得了,蓦地里,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一个声音在后面道:“你等等!”
皇帝立时攀到窗前,矮身,戳开高丽纸,窥视。
此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新奇,感觉挺好玩儿的。
两个人,前面的人停下,“小声,你想把人招来吗?”
后面之人停得不近不远,不同于前一个人的隐隐约约,正巧让皇帝看得一清二楚。他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当年唯你我清楚,只请问她那个皇后是怎样得来的,倘没这个假太子,怕也不见得这般容易。”
“事情已过去多年,如今难得平静,我不想再生波澜。”
“你不想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吗?你不怨恨?任务完成了,却换来这样一个下场,你受得了?”
前面之人未答。
“你出身不同我们,进士,庶吉士,翰林……如果不是进了宫,登阁拜相,只怕也不在话下。可就算如此,我们当初也以为你是最该进司礼监的一个,而如今,你真要在那寒碜的惜薪司就这么慢慢老死?”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前面之人缓缓吟道:“少时轻狂,如今却是‘一瓶一钵垂垂老,千水千山得得来’,明白了,也看开了。”
“你看得开,我看不开!”
前面之人劝慰:“万不可胡来,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真动起怒来,且不论如今身份更越从前,不管什么人,连万岁也要让她三分,何况是你了。”
“是,整宫儿的人都怕她,我也怕!可是,事关我那外甥,算起来终归是我们梁家一点血脉,我残了,留不了后了,总得保住他!她要真冷眼不救,惹得我性发时,可顾不了那么多!把那件事替她在宫前宫后宣传一下子,看她还有甚脸儿光明正大坐在那位子上?”
前面人跺脚,“我劝你切莫如此。关心则乱,此刻你要的是冷静下来,慢慢商议,才是个正道,明白吗?”
“我只问你一句,到底帮忙不帮忙?”
“要帮可以,却不是你说的这个法儿。”
“哼,你现在地位能力,还能其他方面助到我不成?也就是看在多年相交份上,我才来找你。不过我跟你明讲,你要是不帮,休怪我使弄手段,到时若有人为难兄弟你,日子不好过,再勿来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