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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手执缰绳,骏马唏溜溜一声,他扳住马鞍,左足认蹬,右脚点劲,耸身而起,很快地就骑上了马背,姿势轻灵之至。
众人叫好。
哼,一堆拍马屁的。
太子伸下手来。
月昭不理。
“姊姊。”
“……”
“昭昭。”
她还是不理,太子眼珠一转,弯腰想拉她,月昭早有防备,后退两步,撇头,双手环胸,“总之我是不会跟你一起骑的,太招摇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
最终太子投降,跳下马来:“好吧,你单独骑,就在这块转转,也不让旁人看见,行不?”
月昭想想,可以接受。
太子扶她上马,马儿动两动,似乎不舒服似的,太子道:“慢。”
大家不知何故,看着他。
“王纶,你先牵着。”太子朝王纶招手,自己围着马转两圈,然后将马的右前腿屈了起来,亮出闪耀的马蹄铁。
“新钉上去的?”他皱皱眉,问王纶。
王纶答是,问有什么问题。
太子将蹄子捞近细看它的指甲,不知碰了哪里,马突然吃痛,“唏哧哧”地一声,昂然而起,这一下倒了过来,不是人牵马,而是马牵人,王纶猝不及防,蓦地里觉得手紧得把握不住,不假思索地一撒手。
这一下,那匹马便如脱弦之箭,直往前奔了去。大家眼睁睁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太子最先叫:“姊姊,不要松手,抱住它脖子,抓紧缰绳!”
也听不见月昭的回答,但可以想象一个不会骑马的人骑在一匹突然发颠的马上,情况有多危险。
“死奴才,怎么不把马牵住!”太子面色都变了,王纶已经不知所措,双腿战战,一下跪倒。
太子一脚将他踢翻,不再管他,朝其他侍卫道:“还不快追!”
一面说,一面跃上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的马背,认蹬扳鞍,狠狠一鞭,朝南坡奔去。
顺着坡道疾驰,渐渐是往上走的一条山道,路越来越窄,太子暗暗惊心,深怕前途有失,这时后面笃笃,大概有七八骑疾驰而来,侍卫们赶上来了。太子道:“此路险峻,通往何处?”
听他说话都带着抖音,侍卫们互相看看,一个跃马而出,拱手道:“启禀殿下,上去是一道崖壁,不过如果方才那位姑娘能转过去,便可豁然开朗,通往一片山谷。姑娘是宫里头的贵人,吉人自有天相,必可逢凶化吉。”
太子喃喃:“那可真要转得过才行。快追。”
“是。”
众人挥鞭猛赶,遥望前面隐约一骑,众人精神大振,个个引颈而望,主要是马上还有人没人?待到看清似乎人还在,吊着的心放下一半,太子更甚,又是几鞭子,奋勇当前,过了片刻,终于和月昭只差一个马身。
“姊姊,怎么样?”
月昭全身伏在马上双目紧闭,死死抱住马脖子,已精疲力竭没有力气答他。太子一目了然,遂不再问,占向靠峭壁的一面,用脚碰碰马腹,想赶在前面拦住——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地势危险,强行阻拦,马若死命一跃,极有掉下悬崖的危险——于是他拉紧缰绳,打算换边。
“殿下,太危险了!”
这个举动被尾随的侍卫看到,大惊。
太子置之不理,高度集中精神,几乎与疯马并辔而行,全身绷紧,试图让它放慢速度。
就这样小心翼翼笼着,最危险的峗岩转过,眼前出现一片缓坡,满目青草,太子抓住机会,纵身一扑,把人抱住,一起滚下山坡。
月昭整个人昏昏荡荡的,感觉神智已经脱离自身。
累,痛,飘。
有人在耳边道:“你说,万月昭,你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真笨,有这样泼天富贵不去享,有这样人重视你,却总认为不该,现在还要把命都搭上,是不是笨?”
是,真是,说得一点不错。
那个声音长叹一声,“你看他拼了命也要救你,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很感动。”
月昭漂浮在半空,看着底下的人慌成一团。明黄衣衫的少年缓缓坐起,望着死死把自己的头护在胸前的女子,他只是胳膊腿之类的擦伤,而她,整个背结结实实撞到一块大石,也正是这块大石,阻挡了他们继续往下滚的冲势。
后面跟着的人们未等马停稳纷纷跃下,“太子”“殿下”惊呼迭起,他置若罔闻,把昏迷的女子搂进怀里反反复复颤抖的叫:“姊姊!昭昭!姊姊!昭昭!”
女子嘴角渐渐渗血。
“都是我的错,你是代我受了这一劫,害你代我受了这一劫……”
她忽然觉得像在看戏。
“想回去吗?”那个声音继续响起,“虽然我许你父母的承诺已到期,不过若你求我,本君也许可以考虑通融。”
【她怎么样?】
“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