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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责怪自己太武断,譬如魏晋时代,也是更重风骨的。便垂眸继续敲响木鱼,喃喃念着。
按着昨日带竺寒进门偷看的举动又带术士照做一次,人却堂堂正正走了进去,陈怀蒲拉都没拉住,直道这术士行动迅捷,比他行伍出身都要灵敏。
术士站在陈怀薷身侧,看那少女娇花般的年纪,却面色憔悴,精神看着不大好。发出声音是真真切切的男声,有些沙哑,问陈怀薷:“中元安乐否?”
陈怀薷本来为陌生气息靠近而不悦蹙眉,听了这句话,猛然转身回头看向来人。
“你是何人?”
答:“捉鬼人。”
不再多说,同陈怀蒲出了这暗泱泱的压人屋子。留了她独自在原地疑惑,不解也不问。陈怀蒲这下看着这术士倒是觉得,他是有几分手段的,态度愈发虔诚了起来。术士两手空手,什么法器都不拿,只说自己在房子周围看看,不必陈怀蒲跟着。
这下后院便成了一僧一道的场面,僧人穿着僧衣袈裟,道士却不像道士。
那术士像模像样地转了两圈,就到了竺寒旁边。小和尚停止诵经,敏锐张开双眼,声音冷冰冰:“道长何事?”
阿阴皱眉不解,“道长?”
他听到声音,因是打坐的姿势,便仰头看,那张素面的精致脸蛋,刀刻五官,可不正是阿阴。她今日不涂口脂,大抵香粉也没抹,虽唇色粉的发白,倒是愈发干净俊俏。
“你入府作甚?”他草草打量过后开口质询,又反应过来刚刚她所发是男声,“怎的还是男子声音?”
阿阴变回女声,“我来捉鬼呀。”
又为他解释:“我会好些声音,都是以前在棺椁之时解乏学的。”
小和尚点头,有些惊叹的怔愣。但是阿阴又想起来,问他:“怎的叫我道长?”
竺寒低声哼了下,“陈统领同我说,有精通阴阳五行的术士,可不是你?”
“是我。”
“那不就是道士。”
“我不是,那是胡诌的名头。”
他不语,一阵缄默。
阿阴小声嘟囔:“好生小气,佛家弟子竟也搞派系对立。”
这下轮到竺寒委屈,“我哪有对立?”
“你就有。”
“……”
两人化身孩童一般拌嘴,为的却是极其幼稚之事,一时间场面尴尬。竺寒刚准备以沉默应对,决计不同她争论下去,来了个仕女请两人到正厅用午饭。
阿阴又变了男声应答,还朝着仕女温润地笑,末了眨眨眼教她先去,弄得仕女红了脸跑走。竺寒默默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她看到,还要问,“又皱眉?难不成还吃女人的醋。”
他起身抚了抚衣摆,眉角舒展开,脸生硬别了过去,目不斜视向前院去。
身后的翩翩少年“郎”阴柔的脸挂着满笑,连跑带颠地跟上。
入了坐,满桌都是素食斋饭。陈怀蒲堆笑同阿阴做礼,“道长,因顾虑竺寒师父……”
她倒是不在意,“无碍无碍,我吃甚么都是一样。”
竺寒偷看了她几眼,表情严肃,只觉得她浑身也没几斤几两,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是应当多吃肉。可还是没出口说话。
寺庙里用饭不准言语,他安静地在那吃,耳边听着阿阴同陈怀蒲讲话。陈怀薷已经许久未到正厅用过饭,到了时辰都是送进卧房里。甚至不知道她多久没见过光亮。
阿阴同陈怀蒲讲:“陈统领,我并非道家人士,只是精通捉鬼而已,未同您讲清楚,实是我之过错。”
竺寒眼皮动了动,悄悄瞥她夹菜动作,才知道她那句“吃甚么都是一样”是真的。下筷也不看,夹到什么都往嘴里送。他心里迷惑,有些走神,想到鬼是不喜吃饭食吗?她只是在无奈作陪罢了。
“……那鬼现下并不在令妹闺房,我闻得到气味,且用鬼界的话试探了下,可以确定是有恶鬼上门……”
“……至于是哪里惹上的,还望您回想下,她最后一次出门是何时?去了哪里……”
“……竺寒小师父……诵经……护佑……不必担心……鬼捉到,令妹心结还需……”
他已然走神,呆滞地吞食碗里饭菜,直到吃完最后一粒米,放下碗。对上正望向他的两束目光。
“嗯?”竺寒满脸不解,还擦了擦嘴巴。
陈怀蒲和阿阴调转视线,也不再做声,安然吃饭。
随后,竺寒又回后院,阿阴跟上,叫他一起出府。
“为何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