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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了一会儿话后,他离开了,又去忙前朝的政务了。
我仍留在凤鸣宫。
皇后姑姑拉着我的手,笑道:“前朝事多,且近来你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他少不得要冷落你了。你作为太子妃,要多多体谅他。”
我微笑着:“母后放心,儿臣都明白。”
自大婚之后起,我与他就真的再也未曾圆过房。
有时为了避人耳目,晚上虽同处一屋,也未曾睡过一张床。有时,他就会直接在书房歇息。
我想,就一直这样吧,也挺好的。
瑾朝庆历二十九年。
这是我做太子妃的第三个年头。
又要到秋天了。
立秋那日,庆历帝病情突然加重,太医救治无效,最终宣布驾崩。
据闻,那一晚,云妃与四皇子勾结朝中重臣造反。太子殿下号令禁卫军封锁了皇城内外,包围了庆云宫,诛杀了所有叛党。
所有叛党,包括云妃和四皇子。
然而又闻,太子亲自下令只诛杀叛党,不牵连九族,所以赢得了世人的称颂。
至此,我才知道,太子殿下原来并不是我曾经印象中的那个人。
他不仅仅是温文尔雅,他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
我忽然想到,阿易待我总是温柔含笑,那他在号令三军时,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是如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冷冷的。然而意气风发。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这一年,成为了瑾朝庆历时代的最后一年。
后来,又到了春日,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皇宫内举行登基大典。
泰和殿前,文武百官皆肃立。
有内侍立于两端,主持流程。
他,身着龙袍,搀着我的手,走向泰和殿上最高的方向。
“高处不胜寒。可若有你陪在我的身旁,则吾心甚慰。”
“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我身着正红色的凤袍,头戴凤冠,立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接受百官朝贺,万民景仰。
然而,他应当明白,这至高之位,从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要的。
瑾朝昭德元年,就从这一年开始了。
而我,也搬入了凤鸣宫,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中宫皇后。
至于这座宫殿曾经的主人,我的皇后姑姑,自先皇驾崩后就生了大病,在瑾朝庆历的最后一年冬天,逝世了,与先皇合葬在一处。
临死前,回光返照,她紧紧拉着我的手。那些话,她因病重说不出口的话,我都懂。
我告诉她,让她放心。
她终于闭上眼睛,安心去了。
自我入东宫开始,我就是以严氏女的身份而活。而姑姑,亦是如此。
如今虽然世事变迁,但我严氏一族,仍然延续着旧日的荣光。
☆、拾肆
瑾朝昭德三年。
皇宫里迎来一件喜事,泽惠宫里的张贵嫔诞下了皇上的第一位皇子。
我将孩子抱给皇上瞧,龙颜大悦,就封了张贵嫔为禧妃。
那晚,我如往日一般跪在观音菩萨像前,诵经。
“你就这么厌恶朕吗?”
我微惊,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凤鸣宫。
他已许久不来了。
尤其是两年前,一批新人入宫。
我转身向他行礼。“臣妾不敢。”
“你不敢?”
“你宁愿每日对着这座观音菩萨,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你如何不敢了?”
我微低着头,仍旧静默不语。
“你我成亲也有六年了,可至今,你还是处子之身……”
“今日禧妃生下孩子,你可知,我在想什么?”
“我多希望,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轻轻抱住了我,语气越发温柔。
“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忘记那个人,愿意接受我。”
“亭儿,替我生一个嫡子,好不好?”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曾经,阿易也会那么温柔待我。
只是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唤我阿亭了。
“皇上,你可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蓦地,我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一僵。
慢慢的,他终是放开了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曾经领略过茫茫大海水势之高,就觉得别处的水相形见绌。
我曾经观赏过巫山的云霭绮丽多姿,就觉得别处的云黯然失色。
即使身处万花丛中,我也懒于回头一望,这也许是因为修道,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我悦阿易,所以旁人,就都入不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