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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薄唇轻启:“劳烦神君照看阿御,司战之事勿要操心。”
“八荒好歹是你的领地,是你祖父传承下来的。如此,实在……”
“即是我的领地,自当我来作主。我不仅是八荒的君主,更是整个洪莽源的司战之神。”
衡殊怔在原地,果然,他知道了一切。
少年眉眼还是温和无害,“怎么,我说的不对?”
如此话语间,又是疾弦调转,珠玉走盘。
衡殊看着眼前的少年白纱锦缎飞扬,缠着他披散的墨发,一双桃花眼有温水脉脉,却流泻出无限杀意。
而苍梧之野之上,本来有着凌迦镇守,又有钟寐襄助,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
奈何苍梧之野中关押的排的上号的神仙,叛乱的神识一起,那些无罪自由的亲者下属便起了念头,于是有十之七八揭竿而起,一时间赶赴苍梧之野救人的竟也有十余族。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纵然御遥圣君真如传闻不如当年,可是座下传承的人,却青出于蓝,杀伐凌厉有过之而无不及。
桑泽传令曼骨草,关押于苍梧之野的犯人,仍有凌迦神君处理,不得干预。而凡参与营救劫囚者,杀无赦。
钟寐看着虚空里桑泽传来的军令,又看着四下里草木化兵,或绞杀或吞噬。不禁对着凌迦道:“巫山三万年,竟没看出来,这桑泽殿下内里如此霹雳铁腕。”
“何止!”凌迦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算的死死的,若是他纵曼骨草连着苍梧野所囚之人也杀,一来拂了本君面子,二来到底这是本君所辖范围,万一本君说换个不字,说不定便坏了他大开杀戒、速战速决的计划。如此只杀劫囚之人,倒弄得本君一点话也插不上了。既给足了本君面子,又尽是他司战之事。当真滴水不漏!”
衡殊望着水镜中被逐一灭族的一幕幕,眉头深锁。便是六分天下前,各族征伐掠地,抢夺灵气,以此修道,死伤也不曾这般惨烈。
“收手吧,桑泽。便是阿御醒着,也不会许你这般大肆杀戮。”
“是吗?”桑泽抬起那双目光有些涣散的眼睛。他借着巫山磅礴的灵气,融了指尖血弹奏绕钟,以此操伏曼骨草,到底将自己耗的几欲油尽灯枯。
他收了灵力,执着琵琶,单膝跪在地上,十指鲜血还在不停地滴落。三昼夜,一身白袍已是血迹斑斑。良久,拄着琵琶站了起来,对着衡殊笑了笑,“神君请自便吧,我实在也是累的很,有什么话容我眠一眠醒来再说吧。”
衡殊点了点头,本以为那个少年会回俊坛渊歇息,却不料他收了绕钟,径直入了散花殿内室。
“往里面躺一躺,留我一些地可好?”桑泽净了手,脱去自己的外袍。
“总是这般疲懒,非要我抱你过去吗?”说着,桑泽俯身下来,抱着御遥往里挪了挪。可是阿御,却不似往昔那般睡得沉静。桑泽一抱起她,她整个人却如同牵丝木偶一般,一只手无力的垂落下来,脑袋则沉沉地撞进桑泽怀里。若不是搭着她的腕间脉,还能测出一点虚扶的脉搏,桑泽只当她已经羽化归去了。
“阿御!”桑泽抱着怀中的女子,一颗泪砰的砸下来,顺着御遥鬓角滑去,仿佛是她在流泪一般。
半晌,到底桑泽收住了泪水,靠着御遥睡了下来,挤出一点笑意,“你说等此战结束后,要随我回八荒见我父母的。你定是反悔了,才有引出这么一场战事的,是不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平定了。今夜,我也乏了。我们一同歇一歇,等你醒来,我们便回八荒。我们成亲吧!”说着他合了合眼,觉得自己体内真气慢慢回转,灵力亦在复原。于是转头看了看御遥,握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推过重重灵力。
又絮絮道:“不过,你现下身子不好,离不开巫山,那我便将父母请来巫山。反正你圣君之尊,没什么受不起的。还有婚后,阿御,婚后我们还是常住巫山吧,就我们两人。青丘之内太多人,你定是不喜欢的……”桑泽眉间有淡淡的笑意 ,是真心期待的模样,只是眼眶却红的厉害。
突然间,他输送灵力的手抖了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御遥周身笼起一层仙障,原本被他握紧的手挣脱开来,他便半点灵力也渡不过去了。他呆了呆,没有再坚持,只是看着御遥,笑了笑:“都依你!”
想了想又开口道:“阿御,我仿若记得,前些时日,我们还很开心来着。从婴梁谷回来,你已经躺了月余,睡的够多的了,此番便听我一回,早些醒来好不好。对了,那日醒来,我给你炖的罗菇鱼汤,你一连喝了两碗还要喝第三碗,被我止不住了。我怕你贪食伤了脾胃。此番你醒了,定让你喝个够。真真是世事无常啊,天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碗了呢?你说对不对?还有岩须菜,明日我去俊坛渊看看,定是长得繁盛极了。到时给你摘了,包饺子吃。你啊,定是不曾吃过……”
少年说着说着,一双眼慢慢合上去,应是累极睡了过去。只是双眼彻底闭上的那一刻,眼角有泪水静静滑落。
☆、避白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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