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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望着眼前人睚眦欲裂的模样,一时语塞。
“你早便知晓,要瞒我到何时?她也是你女儿!”他几欲喷出一口老血来。
面前人闻言,将晃了晃身子。
“我堂堂相府,怎会出如此破败之事?”
“老爷,此话说不得!”
“如何说不得?一女侍二夫,岂有此理!就算他贵为天子,也不可......”傅志明说着便要往屋外冲去,“我我要进宫面圣,为卿儿讨回一个公道......”
“老爷——”傅白氏急急出声,手上用力将傅志明拉了回来,快他一步关上屋门,厉声喝道,“您糊涂!就因他贵为天子!”
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
“您以为我不心疼吗?我这心每天都似刀割般,可我有什么办法,他不是旁人,他是天子!”
“怎么......怎么会......”傅志明如梦初醒,面色灰败,脚下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傅白氏跪在他边上,凄厉劝道:“奕王已薨,卿儿没了依傍,就算她之前是奕王妃又如何,现下,天下在圣上手中,过了这阵,日子一久,便无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傅志明痛苦地闭上了眼。
“当今圣上的恩宠,是多少人将想不来的,卿儿既已......老爷,你我都老了,傅家还需有人......砚儿不过才这般大,你我又怎能护他终生周全?老爷,你莫要怪我心狠,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傅白氏紧紧攥着傅志明,似是要将这几日的衷肠道个尽。
二人再相顾相盼时,皆是老泪纵横。
护短无力,又自欺欺人。
世间最凄然之事,也莫过于此。
......
永元十六年七月初七,新帝登基。
碧宵红丝,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在庭院中扎起“乞巧楼”,将嫁出的女儿接回娘家过女儿节。
只一大户,似是连烛灯都不曾点了一盏。
“诶,相府这是怎么了?相府四朵金花,往年尽数他们的乞巧楼最好看!”
“别提了——”来人摆了摆手,四下寻了一圈,这才低声道,“前几日,大姑娘死了!二姑娘父夫家,又是生死未卜,傅相哪里还会有那门心思去扎乞巧楼?”
“奕王妃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你竟不知晓!京城上下都传遍了!哪里是什么奕王妃,不过一个阶下囚罢了!原说那奕王通胡人叛国,这奕王妃,岂还有什么颜面再活下去!听说是自己偷偷饮了鸩毒,被掖庭宫的宫女发现了。那血啊......啧啧,都流到了屋门之外!”
“傅大姑娘原名唤什么?”
“叫傅......,嘁,我哪里会记得......”
“真是晦气,偏偏是在新帝登基前几日!”
“就是!”
“......”
“陛下?陛下?”
裴桓这才回过神来。
“起风了,陛下仔细别着凉了。”赵宁蓉笑意浅浅,眸子里盛的皆是温柔。
“来朕这儿。”裴桓伸出手,将丽人揽进怀里,眼跳远方淡淡道,“这便是天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裴桓复又有些恍惚。
不久前,有人问他,这江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自城墙上向下看,京城光景尽收眼底。
目之所及,只一处漆黑一片,却又隐隐显出点殷红来。
听身旁人说,那是相府。
自是好得不得了。
赵宁蓉番外
陛下一日一日的萧索下去。
大约是朱清薨了之后。
吉元元年三月,我诞下一女,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故为长公主。陛下很喜欢这个孩子,赐封号为竹清。
香花开暖日迟迟,竹撼清风细细。
这自是一个好封号。
竹清自小便多病,喝药对她来如同家常便饭。身边的嬷嬷悄悄告与我,是因我怀着竹清的时候,见了太多的血,许是染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嬷嬷劝我,偷偷遣人来做些法事消灾。我心下很是不悦,让她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嬷嬷自知失言,再也没有提及了。
所幸竹清很是乖巧,不哭不闹的,宫娥端来了药汁,总是一声不吭地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