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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热的气息痒了痒面颊,思绪晃荡。
“暂且休养?好……好啊,那你呢?站在这里看我受万人唾弃,还是龌龊地圆满了你想要的一切?”这是距回天界多久以后,再度近在咫尺的目光,可惜那双眼睛里只有质疑。
我挣挣手,想赶紧抽出身,突来的羞愧感让人哪怕逃离都是释然:“你放手。我想要的一切……你不是明明知道我得不到吗。”
从多久以前起,我就想同他平起平坐,和他携手漫长的时光,像星河一样永垂不朽,不过这理想越来越像一场梦,连他也不屑甚至鄙夷的龌龊想法。
头顶愤懑的感叹声还在继续,仿佛对人痴心妄想最狠的鞭笞:“尧华从不收容野心过甚者,曾出过最大的错,便是我带了一个原本阳寿不过百十岁的精怪的来天界,让她轻而易举修成仙骨,又百般算计地毁了尧华和十几万天兵!”
手中的碗盏突然被打翻,沉重的坠落,四分五裂地飞溅开黑色的液体。
“不……”浓醇气味嗅到鼻尖,都是苦味。
我扭头看南景予,发泄了药盏反而令他怒气更甚,脸色苍白中突然涨红,渐而发青,满头的虚汗汗珠,指节在紧握中咯咯作响。
我辩解已无用,哪怕在他轻视我一路的努力,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因为我所谓的罪状告发,他被撤销战帅之职,想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严重地阻碍他的意愿,后果当真是任我练习再多谎话都缓和不来的。
“你究竟想要什么?究竟想要九重天上多厚重的权势!”他进而怒极地吼了起来,“不对,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许多了啊……能够拜倒在司星门下,还走到了光明宫足以让普通仙人都仰视的地位!我早该注意你的处心积虑,白白让尧华作了你攀附天庭的跳板!”
“够了!你不必说了,更不必多气结什么!”我终于抱头捂住了耳朵,怆然看向他的眼睛,不知该理直气壮还是再度软声劝诫,可现在下意识的反驳已让我再难平静下来,“南景予,你根本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向你证明我自己……你是给了我飞升到九重天的梦,我过去从未想过会实现的梦。你于我的恩情我当然不会忘,你要的时候也会还,可现在,我只要你如今安全留在这里,仅此而已。”
我从未想过,就算他偶然同我结识,又突然因为发现认错人而不顾,也不该有这样莫大的唾弃。
从前是不起眼的小妖时,为了有底气地站在他面前,修炼到如今的无人小觑。
等再回头来面对他,才发现早已有人深种他心,就像那一地翻碎的药盏,像被他拿来挡剑后裂成两截的礼笛,兜兜转转,他不过取那笛上一块手札笏所制的饰物罢了。
我起身,颓然走过满地的碎片狼藉,原本是鼓足勇气来面对的场景,成了不敢面对的梦魇。
一步一步,也割碎了悲喜的过往。
第五十九章
不知已是多少天,我抱膝坐在花园的长廊里,什么也不想,只是昏昏沉沉地看着花团锦簇发呆。
司星师傅来了几次,说天庭剿灭了天界流窜的魔兵,又讲天后这次准备办百年大寿,我只是偶尔呆呆看向她,仿佛连礼貌的扯唇出弧度都没了力气。
这一次终于没默默走开,她坐到一旁长凳上,大概在天后身边忙碌了许多天,观赏花景时的叹息声,仿佛也感慨万千。
“我在你这年纪,也曾经像你一样,有那么些时间会觉得做什么也没有意思,可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不必去在乎那些别人带给自己不开心的想法,因为若对方是真正值得你爱的人,便不会肆意伤他所放在心里的人,”她扭头看向我时,眸光中闪逝过黯然。
“师傅……”我不禁愧疚,自己软弱的表现,竟也勾起她幽怅的回忆。
“心血来潮的事,既然已问心无愧地做了,便试着都让它们过去,”她说完又莞尔一笑,道,“十里,过些阵子天后在光明宫摆寿辰宴,你出来走动走动吧。”
说到寿宴的事,我不觉将自己又当成了光明宫的一员,好奇问:“怎么不在瑶池?”
“仙魔大战,天兵远征,天后自然没什么心思放在摆宴上,”司星师傅浅笑悠然,抚住我微凉的手,道,“时间还有很多,我同剑灵他们都想陪你多开心开心。”
值得与不值得,再烦恼的问题都抵不过一直默默支持你的目光。
我鼻头一酸,又羞愧于露出一副哭相,便顺势倒去她身前,双臂一拥:“师傅,十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吸了吸鼻子,裂痛了很久的心腔融化成水。
“诶,你我是师徒,我可从未让你将命豁出去,”被我拥住的司星师傅轻声笑了笑,拍拍我肩背处,话语渐渐严厉了几分,“天后那儿,我会试着求她早日放你回天的,你在外头可不要野了仙心。”
风燕来司星宫寻我时,是在一个午后。
彼氏我正陪剑灵练剑,剑身挑起的花瓣缤纷了漫天,一个身影突然走近,我收剑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