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几日里润玉都不曾来过。他的禁足一解,突然之间就忙碌了起来,一大早便离开璇玑宫,有时夜深了也不见回来。淮汐见不到他,又出不去寝殿,只能每日用传声咒去听方圆十里内仙侍们谈天吵闹的声音。
“最近那件大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天后娘娘意图对水神仙上的女儿痛下杀手,还好水神众仙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惨祸。”
“且据说当年先花神的死也与天后娘娘脱不了干系,天帝大怒,已将她打入毗娑地狱了。”
又说。
“如今天后失势,夜神殿下倒格外受天帝陛下的器重,不仅从火神殿下那里接管了五方天将,连赤霄宝剑都归他所有。”
“难怪,我瞧夜神殿下近来忙碌得很,在披香殿中一呆就是一整日。”
毗娑地狱?淮汐敛眉沉思着,那里因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虽守卫森严,但阴气盛重,业障更是无孔不入成倍地反噬。她冷冷笑了一声,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般叹了口气。
晚上,润玉终于来寝殿看她。他原先气她故作冷漠的态度,有心要晾她几日的,现下他自己不气了,反而害怕她伤心,一进门便望着她求和:“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淮汐故意不搭理他,只将视线瞥到别处,答非所问:“听闻锦觅仙子出了点事,她还好吗?”
时隔三千年,再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润玉怔怔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潮湿的热意涌向双眼。不管此刻她表现得如何,他都不在乎了,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微笑着回答,“她当然没事。我计算好了时辰,自然不会叫她有事,让你与风神水神仙上担心。”
淮汐听他说得如此坦白,狐疑地思忖了好一阵,才将事情原委理顺一般,望着他叹道:“殿下才是好手段。原来你从来都是懒得算计,真要斗起法来,你连荼姚都是不看在眼里的。”
润玉哼了一声,语调淡淡的,眼里却阴沉得很:“是我容忍她太久,她该受的远不止这些,且看着吧。”可当他看向她时,便又是温温和和的样子,道,“过来,我们下一盘棋。”
不过一件小事,淮汐很顺着他。只是这一局却惨烈的很,淮汐自认棋艺不差,可惜对手天罗地网步步紧逼,没给一点喘息的余地,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不知怎的,淮汐总觉得润玉理应会让一些自己,结果输得这样难看,她更是闷闷地说不出话来。她埋头收拾着棋子,把自己的一色全都收走了,并不想同他下第二盘的架势。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嗫嚅着问:“你明日还会来吗?”
润玉从她一派颓势低头苦思起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此刻目似星辰,微笑道:“求之不得。”
此后果然每日傍晚都来看望,下一盘棋,他再去布星挂夜。淮汐修炼之余,还是到处听着仙侍们的闲话,以此来知道些许外界的消息。
近来无非就是这些事,夜神殿下风头正盛,眼看就要取代火神殿下曾经的地位,毗娑地狱日日夜里都能听见天后娘娘的惊呼,连一众守卫都觉得凄厉可怖,没什么新鲜事。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天帝的寿宴在即,意欲大办一场。
淮汐的修炼似乎已经到了瓶颈,手串的作用毕竟有限,她的声音里又开始夹杂嘶哑。治标不治本,不过是白白拖延时日罢了。
可这一日润玉回来时,却难得的心情大好,连脚步都比之平时轻快得多。
他一如既往地招呼淮汐下棋。她本就心不在焉,叫谁都能发现她走神得厉害,可润玉却锱铢必较一般,她才有一点做局的苗头,便被他堵得堵断得断。等她回神看清自己的色子没一条活路,控制不住委屈似的,抓了一小把棋子就往他月白色的衣衫上扔。她也不说话,怕叫他难过。
润玉非但不生气,反倒觉得这举动娇憨可爱极了一般,展颜一笑,“汐儿的脾气就是再坏一点,我也不嫌弃。”
淮汐的眼里便浮起了一片水光。
润玉微笑着,突然说到了几日后天帝的寿宴:“这次寿宴办得声势浩大,天界众仙无一不到。我与父帝提议,废天后荼姚虽是有罪之身,但陪伴父帝多年,又生育旭凤有功,不若叫她也出席筵席。不过须身披风雷结界,隐在王座的一边。”他说这话时,眼神冷冰冰的,又透露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神态。
淮汐不管这些,随便一听罢了。牵了牵嘴角算作回应。润玉却突然牵起了她搁在桌上的手握在掌心,道,“你且放心,一切交与我。”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到最后还是挣脱他的手掌,低低地说一句:“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