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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双眸,清冷月光铺陈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墨发上,眉眼间,在他的玄衣里,几乎是突然地,他整个人,都变得风华难喻,却又飘渺至极,透过空灵的身躯,他的那些落寞无奈,竟都化为天帝的意蕴。
补天那时,锦觅问他,可会后悔,他那时目光温润清澈,语气也有着他惯常的轻缓从容,“活此一载,诸道已悟,何必言悔。”那样慢条斯理的说这话,看着那天地残留的最后一丝光,缓缓的闭上了眼。
最后一丝光芒渐渐消退,他的身躯渐渐化为虚无,落于天地尘埃之中,恍若与来时一样,无悲无喜,可却又比来世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死的那一日,天之裂痕堪堪补上。
锦觅带着他最后一丝精魄,入了山河社稷图。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 25 章
锦觅赶到之后,润玉已凌于空中,她知道,润玉要做什么。
她是阻止不了润玉破开山河社稷图的。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记忆在那一刻冲破禁锢,“觅儿,你知道我为何要揽下这夜神职责?那是因为,黑暗太可怕了,而星辰是黑夜中的光明……”
黑夜中的光明,一如她于润玉,可光明中的黑暗,却也是她带给润玉的。
“你偷盗山河社稷图,无非是要将他最后一丝气息留在这里,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微风荡起画中人鬓间的一缕墨发,他站在天河之下,遥望着那要冲开山河社稷图的润玉却全然是愁绪,“其实,我也不想死呀……”他低喃着,苦笑一声。
锦觅看着他,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小鱼仙倌,“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难道不知道,他破图而去,你,他,都得死!”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画中人,死活本就不重要。”他闭上眼,却不知在想着什么,或许只是想到那个掌心之中停留星辰些许的女子,又或者是想起她的笑靥如花,眼眸清澈似水,明明人在眼前,他却只能遐想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只是那么一点点……
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月光,显得他愈发的清冷。
不是不想活下去,而是不能活下去……他是天帝,这种莫明的悲哀让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迷雾之中,玄衣寂寥,山河飘摇,天地在不断的震动,让人步子都有些站不稳当,润玉瞧着那乌云笼罩,月光渐渐消逝,整个天地都要渐渐合在一处。
这个梦,要碎了。
☆、第 26 章
“上元仙子,陛下从山河社稷图中出来了!”
一声惊呼,将衣衫上染着些鲜红的邝露从梦中拉醒一般,她来不及细想什么,踏云而行,天地间都陷入阴霾,北俱芦洲而出的妖孽已将整个大地渲染,这些时日,若非天界与魔界费劲兵马压制封印,六界早已生灵涂炭。
且见天柱之下,浩然风雨,万法归一间,光晕而出,一如多日已未有过的皎洁月色,让人目不敢直视,飞龙盘旋,仿佛哀鸣一声,自那图中而出。
是了,那是她的天帝陛下。
她一时泪流满面,飞身而上,“陛下回来了!”她高喊一声,九重天上血战的天兵,一时欢呼不已。
他的脸色很苍白,跌在云头时,荼白衣衫之下,龙尾鳞片反衬出那图中锋芒,一时实一时虚,邝露将眼角泪痕抹去,她已许久未曾落泪了,只因润玉生死未卜,她要替他守着这天界,如此,又怎能有片刻软弱。
“陛下!”她想要扶起润玉,可却惊恐的发现,她的柔荑从润玉臂腕中而过,她眼睛不可置信般的睁的很大,她的陛下,此刻,竟连化形也难!
他踉跄的站起身子,一身荼白衣衫沾染着本不该属于他的泥泞,虽还不稳当,却堪堪站住了,掌中唤出赤霄云剑,撑在云头之上,他居高临下,瞧着已千疮百孔的天界,已陷入阴霾的六界。
“北俱芦洲如何了?”
没了山河社稷图,纵然已补天而上,那北俱芦洲的妖界一族,又怎会乖乖被拘束在那荒瘠之地。
“若可以,上元仙子宁愿陛下永远都不要从这山河社稷图当中而出。”邝露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反而轻言细语,衬着哭腔,一时抹泪竟怎么也抹不尽。
“五方天将三十万天兵何以如何狼狈!”他怒斥一声,龙啸于天际,斜睨与那云层之下数以万计天兵。
没有了天帝的天界,自然是狼狈的,此于北俱芦洲这一战,竟没有魔界鎏英公主带来的十万魔兵来的更有力些。
得知润玉归来的消息时,鎏英正与几位魔君商讨战事,听来人禀报,天帝的十万天兵,以玄灵诀压制住了北俱芦洲,封印之术本是天界擅长的,但鎏英没想到,润玉会这么快,如今要做的,无非就是将玄灵诀巩固,待山河社稷图于上清天修复妥当,便可再将北俱芦洲的妖类封禁数万年,而那些已逃出的小妖,慢慢收拾也就罢了。
“我魔界素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