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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最后还是开口告诉她:
“你从前问我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里看星星,我告诉你因为我在想一个人,这些星星像极了他看着我笑的眼睛。”
我哭了出来,“那个人就是骆王,对不起,就是我毁了你的一生。”
齐昭容呆了一下,然后努力对我笑着摇摇头:“我不怨你,你也是个苦命的。”
又说:“若你的百花图绣成了,就烧给我吧。”
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齐昭容这样得了天花病死的,最后不免都要被烧成灰,但依然用清水为她轻轻擦拭了一遍身体,穿好宫装,挽上发髻。
我还记得初入宫时看见她在御花园百花间的笑颜,我愿她在天上也能像那时一样美丽。
宫人还没来得及烧完齐昭容的生活用具的时候,我也倒下了,我知道,该我偿命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迷迷糊糊地醒着,没什么求生欲,我早就不想活了,从我知道要进宫的那天就不想活了。
大表姐走了,齐昭容也走了,这世界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可是文素素来了。
他们终究都不想我死。
素素像从前照顾大表姐一样,昼夜不歇地守着我,给我施针,为我熬药,时刻关注着我的病情,稍有变化就去与太医商量改方子。
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听她拉着我的手哭,求我活下去,就当是为了她活下去。
终于我的烧退了,太医都松了口气,说我总算是活了。
素素每天在我的疹痂上一点一点地涂药,说多亏了从前我母亲总拉着她一块儿研究养颜之术,让她研制出了这药膏。
一个月后疹痂都脱落了,竟几乎没有留下痕迹,我也恢复了气力,素素才放心的走了。
贵妃和珠妃来接我出冷宫,同时告诉我,邱宁儿薨了。
就在我烧退的那一夜,邱宁儿听说了我得天花的事,于是心神皆乱,气泄血崩,生下一个皇子,就走了。
贵妃后来查出来,事情是周宝林故意泄露给邱宁儿的。甚至当时邱宁儿一心要去看她爹平远伯,也是周宝林撺掇的。她成心要我们的命。
周宝林是与我们一同进宫的,我们从未交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地害我们。
和妃说,这都赖周宝林她娘,居然叫女儿在后宫里机关算尽往上爬,为父兄在朝廷挣前程,这不是有病吗?
贵妃说,这样的人就是田里的莠苗,拔得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若真让这样的人爬到了高位,后宫岂有安宁?
我无心去指责周宝林,她手上既背了人命,在贵妃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只恨自己,在我任性地不顾一切地守着齐昭容的时候,完全忘了我也是邱宁儿在后宫里最亲的人。
我既辜负了齐昭容,又辜负了邱宁儿。
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不能再辜负文素素。
皇帝把邱宁儿的二皇子交给了我,又封了我为明妃,移居新修的织云宫。
我给二皇子起名承安,等他长大就告诉他,他的生母叫宁儿,是我从小最好的朋友。
我守着我的小承安过日子,皇帝依然来我宫里的次数最多,也依然是他看书,我绣花,他睡床,我睡榻。只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他在刻意地想多和我说说话。
比如问我对大哥哥的婚事有没有建议。
或者关心小承安今天有没有乖,有没有闹。
还会问我午膳吃了什么菜式,是否合口味。
甚至好奇过牡丹花的一百种绣法。
我都一一回应着,我知道,就像齐昭容说的那样,皇帝也想对我尽一尽责任。
但皇帝从没再和我说起过骆王,明明从前他并没有避讳过这个。
直到开春的时候,皇帝告诉我,骆王要大婚了。
那时我正在绣一副答应给汉丰公主的戏猫图,手上的绣花针直直地插进了我左手的大拇指,针眼里不断往外冒出鲜红的血来。
我感觉不到痛不痛,只低头捻去手指上的鲜血,继续做我的活计,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滚了出来,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哭的时候也可以没有声音和表情。
皇帝问:“你恨我吗?”
“你别和我说话。”
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哭一会儿,你一说话,我便绷不住了。
我扔了绣棚,拿出帕子捧着脸哭了一阵,终于缓了过来,然后摇了摇头。
骆王不让我恨你,他不恨你,我就不恨你。
进宫之后我才越来越明白当时大表哥说的那句话,我伯父是吏部尚书,舅舅是大将军,两家只剩下我一个女孩儿,若与骆王联了姻,便都成了骆王的势力。
不管他们多么兄弟情深,政治不是儿戏,皇帝一定不可以把这柄利剑交到骆王手里。
皇帝没得选,骆王没得选,我也没得选,形势大于人。
皇帝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