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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过去的好几场枪战戏,他明明看得很入迷。她轻轻把手从他掌中抽出,站起来低头看着他:“那好,我先去睡了,你要想看就再看一会儿……明早我叫你起床。”
她刚要转身走,林小商猛地站起揽住她的胳膊,语气脉脉:“参参,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亭山看日出?”
亭山就在护城河往西一公里,是座不高不矮的小山,山上仿照雷峰塔盖了一座宝塔。围宝塔一圈是大理石长椅,坐在那上面可以俯瞰三分之二的南城,也是观日出最好的地方。令林小商一直遗憾的是,“东南西北”玩了这么多次,还没一次抽到“亭山看日出”。
林小参微笑,帮他把耷拉在额前的头发理了理,安慰:“总有一天,会去看的。”
4.
汶川地震余震频频,全国在心系灾区的同时,也对所谓的“末日谣言”诚惶诚恐,生怕什么时候天灾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南城也不例外,虽不知“将有七级地震”谣言的源头在哪,可信度高不高,反正已有不少人晚上都不敢睡在家里,尤其是住高楼的,纷纷搬了竹床跑到楼下空旷的地方“避难”,宁愿被饿了一个冬春的蚊子叮得千疮百孔,也不愿意回家。
这一夜护城河两岸无眠,淙淙的水左右摇摆,一会儿把夜风捎至这岸,一会儿把蝉声送去那岸。岸边全是住这一片的居民,男女老少,竹椅竹床,大蒲扇配电蚊拍,远远儿瞧上去,反倒没有恐惧的氛围。像集体在夏夜乘凉观星,夜色比河水还清。
林母很夸张,在河岸边铺了两张被单还嫌不够,行李都带在身边了,口袋和袜子里分别塞了银行卡和现金,她对儿女紧张兮兮地说:“要是在真出什么事了,我们就去找你们爸。”
林小商面无表情,甚至在心里憎恶,他腹诽:“你有什么资格去找我爸?”
林小参显得温情多了,安慰妈妈:“妈,不会的,肯定不会有事。我们地理老师都说了,南城不在地震带。”
林母怕归怕,躺到了入睡也挺快,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林小商见母亲睡着,就向姐姐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这边的床单上并排坐。
河对岸飘来小孩的哭闹声,林小参听了不由发笑:“小商,你小时候也这么爱哭,你还记得吗?”
林小商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别扭地回:“不记得了,八岁以前的事我都不想记得。”
林小参对他的话中音了然,轻叹口气:“每次爸爸回家,我都很想把真相告诉他,可我又觉得太残忍。他从年头盼到年尾,就盼着能回家团圆的这一天,所以我有时候,宁愿看他在假象里幸福,也不愿看他被真相摧垮。”
旁边的人听完,没回答,而是把口袋里连着耳机的MP3掏出来,问她:“听歌吗?”
林小参点头:“听。”
这个MP3差不多已经有两岁那么大了,是当年姐弟俩攒了五十块钱在文具店买的,耳机也就地摊货,故而音质不会好到哪去。但他们对这副东西十分珍惜,毕竟里面存的歌也是花了好多钱找学校门口的打印店下载的。
歌的前奏响起,林小参听出是张靓颖的《这么近那么远》,便知道是他特意给自己挑的。林小商爱听快节奏的歌,MP3里有两个歌单,一首存他的歌,一首存她的。往往他都不会去听她爱的歌,但只要和她共用耳机同听时,他一定会迁就她的口味。
“满目皆是黑夜,扇扇门挡在我面前,唱起歌来的时候回声穿越。这么近那么远,走在世界的后面,我埋首寻路,不愿看到内心的牵连。这么近那么远,现实和梦境相叠,月光皎洁,水晕光线……”
“参参……”她的另一只耳朵听见他唤她,转过头,见他一直仰头望着墨色的夜空。
他问:“你能同时在夜空里找到参宿和商宿吗?”
林小参学他仰头,对着满天繁星迷茫:“我……找不到。”
林小商的嘴角弯起柔和的幅度,眼里满是向往:“我能找到,它们挨得很近。”
林小参微皱眉头,不相信地看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也看向她,眼神坚定,“我就是能找到。”
林小商不管长到多少岁,身上都有一种剥不掉的倔强。外人总觉得他疏离又内向,只有林小参知道,他是一个内心温暖的大男孩,会帮路边的流浪狗流浪猫找吃的,会对沿街乞讨的残疾人心怀恻隐之心,会在爸爸回家后帮他捶背捏肩……他对世间所有美好阳光的事物皆怀着向往。若要不是妈妈做出那样的事,他应该会比现在更快乐……
静悄悄注视着他清瘦的侧脸,林小参想这些想得入迷,不知不觉已经靠上了他的肩头,对着他塞着耳机的左耳说:“小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更快乐。”
林小商闻声转头,对上她澄澈的双眼:“你在,我就快乐。”
月西沉,此起彼伏的家长里短声越来越小,流水声穿过月光,月影化进流水。林小参靠在林小商肩头睡着了,耳机里的歌声还在单曲循环。林小商拿起身旁的校服,披到她背上,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