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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记住府内的构造。长廊中早立着一玉冠锦袍、素衣白履的人,见柳玉茹来,拱手称礼。柳玉茹行至近处,跪行礼。齐云泽不知,只微微向上推手。
柳玉茹引齐云泽见那儒士:“这位是苏玹樨先生,现任礼部郎中。是他在我逃至末路时救的我。清菡坊也是他所赠。”她转向那儒生,“先生,这位便是——”
“南宫大夫,在下苏玖,仰慕高名许久。”苏玖不等柳玉茹说完,抢先向齐云泽行礼。齐云泽吃了一惊,强作镇定回礼道:
“苏先生错认了。在下齐家二公子云泽,职微言轻,岂能与大夫相比?先生不须妄言。”
苏玖抬眼望着他,半晌笑道:“是苏某错认了。齐公子,里面请。”
柳玉茹走在最后,疑惑地打量着苏玖的背影,又瞥瞥齐云泽。
苏玖亲自烹茶,捧杯献与齐云泽,对柳玉茹笑道:“曼罗,齐公子前来,也不及早报知。如今我既不曾早知,礼节甚薄,还请公子见谅。”
“曼罗?”齐云泽微微一愣,接过瓷杯。
“哦,柳姑娘及笄之年,苏某替她取了字,就称‘曼罗’。”苏玖解释道。
齐云泽明白地点点头:“先生客气了,齐某此来,还要多麻烦先生。”
柳曼罗起身,向苏玖说道:“玉茹近来遇到些麻烦,冒昧同齐公子前来,知道先生这里安全,还望先生照应着齐公子。”说罢,她意味深长地望了苏玖一眼。
苏玖只当没看见,坦然笑道:“不消说,我已差人去办了。齐公子请暂且留寓寒舍,其他的,交给在下便是。”
“多谢先生相助。”齐云泽起身谢道。其实哪里需要苏玖照应,只是对于并不知情的柳曼罗来说,让他住在苏玖这里,不过是日后便于控制罢了。
坐不多久,柳曼罗便起身告辞:“还烦先生照应,玉茹先回坊里去了,晚些再来拜访。”
苏玖起身辞礼:“这个时辰,柳姑娘独自上路恐有不便,我让家人送你去吧。”
齐云泽略带不安地看着他:“这可合适?”
苏玖看出了他的担忧,笑道:“公子不必疑惧,我这里如铜墙铁壁,家人也都是各方心腹,保密是无疑的。”
齐云泽暗暗点头。柳曼罗披上外衣:“那就多谢先生了。玉茹告辞。”
苏玖送她至苑门,留齐云泽在厅堂少坐。天正下着小雨,苑门旁的梧桐正从叶上滴下晶莹的珠子。苏玖立于廊下,望着廊外的细雨。柳曼罗撑起淡色的油纸伞,伞面上的红梅在雨中格外亮眼。柳曼罗笑着回头,道:“先生请回吧。”
“南宫令那边,”苏玖突然开口,“可有什么消息?”
柳曼罗一怔,她没想到苏玖这时会问这个。
“下一个,是柳仁。”
“你有什么打算?”苏玖问道。
柳曼罗微微蹙眉:“柳仁,查下来是我的叔父,我父亲的亲弟弟。此举极危险,况且,也有背我的初衷。先生怎么看呢?”
苏玖拢袖正色道:“据我所知,这个柳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南宫大夫想让他消失,那他一定是触到了禁忌,也尚可为。”
“可他毕竟是我的叔父啊。”柳曼罗有些举棋不定。
“姑娘可曾听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苏玖莫名问了这一句。
“先生的意思是……”柳曼罗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初进谮言的人,柳仁也在列。传言说他曾觊觎你的母亲,因而对你父亲怀恨在心。后来,‘首告有功’,唯他被赦。”苏玖用沉静的语调述出了这隐藏多年的事实。
柳曼罗的心中恍如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她不禁握紧了拳头:“我明白了。告辞。”
苏玖回到厅堂外,招手叫来郑素,悄声吩咐了什么,便推门进来,向齐云泽谢曰:“怠慢了。”
苏玖亲提瓷壶,再为齐云泽奉茶:“某常听得公子芳名,恨未得一见;又常听柳姑娘提起,自是疑惑。今日终于得见,还请公子少坐。”
齐云泽接茶谢道:“在下官鄙职陋,何劳先生挂齿。”
苏玖现出一丝笑意:“齐公子之名,某自然不曾闻得;可南宫大夫之名,某可是听得如雷贯耳啊。”
齐云泽放下茶杯,起身摄衣,正色道:“苏先生莫开玩笑,齐某方才已经说过,苏先生错认了。”
“齐公子,”苏玖并不起身,只是抬眼望着他,“此间除了你我,再无他人了。我既已然知晓,公子又何必隐瞒呢?”
齐云泽微微有些恼怒,他往边上迈了几步,从容道:“苏郎中,本官是南宫令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玖轻嗤一声,起身向堂后走去。回到堂中的时候,他的手上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并未如何。苏某不过是想请齐公子看看这个罢了。”他将“齐公子”三个字念得尤其重,左手掌中展开一块布帛被撕下的一角。布帛上的字迹已经发黑,却并不模糊,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字:
齐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