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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害怕?她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呢?”她说着,近乎要哭了出来。
齐云泽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慌了手脚:“你别害怕,若媛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放心。”见小婉渐渐平静下来,他又道,“你回去,也别跟你爹娘说这事,不然,他们可要怪大哥吓唬你了,下次大哥再想去家里看你,可就不成了。”
小婉点点头,轻轻地揉了揉眼睛:“那大哥,我先回去了。大哥过两天可一定来家里一趟,爹娘都等着你呢。”
“好,我一定去。”齐云泽笑着,点了点头。
小婉走了,另一个女子的面容却袭入了齐云泽的脑中。一件最平常不过的淡灰色碎花襦裙,一根绕银的螺纹形木簪,一双金线描边的绣花鞋。她站在河边,亲切地向他招手。
“齐大哥!”齐云泽猛地循声望去,却只有一池秋水载着落叶微微荡漾,回应着他的点点惆怅。
十年之前,他奏罢柳氏谋反之事,为父服阙,执着到冀州赴职的文书,路过并州。他并没有真正要去冀州任职的打算,距规定期限还有一月,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前途。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河边有几个农家姑娘正在浣纱。齐云泽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这位姐姐,您行行好,能不能给我口水喝?”
第一个回过头来的姑娘,便是小婉口中的若媛姐了。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风尘仆仆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
“跟我来吧。”她又低头看了看齐云泽疲惫的双腿,“你还能走吗?”
小齐云泽点点头。
“坚持一下吧,我家就在前面了。”秦若媛说罢,便带着看起来比同龄人稍小的齐云泽向前走去。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一家农舍。女孩倒了杯粗茶,递给男孩,有些抱歉地笑道:“我们家里没什么东西,你将就着喝吧,解渴还是顶用的。”
男孩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水面上漂浮的茶渣让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不禁皱了皱眉,却也并不推辞,一口就饮尽了。女孩又上前为他斟茶。三四盏后,男孩逐渐缓了过来,女孩又去端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家里的人呢?”秦若媛一边问着,一边拧好毛巾递给齐云泽。
“京城。”齐云泽说着,接过毛巾,细细地擦了擦脸。
“京城?”秦若媛显然有些吃惊,“你一个人从京城来?”
齐云泽点了点头,垂下了双眼:“我家里人出了事,我是到冀州去投奔亲戚的,路上没了盘缠……”
“你多大了?”
“到年关就满十六了。”齐云泽抬起眼来,两手支着板凳,双腿似无意地前后摇晃。
秦若媛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见齐云泽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她便道:“你还叫我姐姐呢,论年龄,你比我还大一年。”
齐云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对着秦若媛行了个礼,道:“姑娘,方才冒犯了。”
秦若媛仍是笑着:“罢了,你能有多大呢,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想来你原来的家也是钟鸣鼎食的吧?”
齐云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敢抬头直视这个如阳光般灿烂明亮的女子。那女子也不再与他开玩笑,往水壶里新加了水,放在火上烧着。
“你刚刚说,你要去冀州投奔亲戚?”秦若媛回头问道。
“嗯。”
“他们为何不去京城接你呢?”
齐云泽犹豫了半晌,答道:“我在家里是老二。现在哥哥走了,我也不受待见的,只好自己多吃点苦。”
“这样啊……”女孩的心中顿时升起同情之意,她沉吟了一会儿,背对着齐云泽,微笑着问道:“那你想不想,在我们家休息几天?”
齐云泽的眸中泛起了点点星光。他用力眨了眨眼,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如果我留下,姑娘家里不是更添负担了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去和爹娘说一声就好了。”秦若媛的笑容,比桂花糕里拌的蜜糖还要甜,“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齐云泽。家父是前御史齐冕。”
“果然是个好人家啊……”秦若媛轻叹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你在这等着,我去告诉弟妹们。有个齐大哥要在我们家住些日子了。”她回头,冲着齐云泽投来带笑的目光。
在秦家度过的半月,算得上是齐云泽这半生度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了。秦家的两位长辈十分喜欢这个聪明乖觉的孩子,却又为他的身世经历扼腕。每日秦家的姐妹们去溪边浣纱的时候,齐云泽就展开一卷书,仔细地研究着,要是若媛来了,他便趁空教她认字写字。有时他也与女孩们一同去溪边玩耍。到了傍晚,他会坐在秦家的大门口,望着西边的天空从湛蓝渐渐变成充满魅力的紫色,又最终化为深蓝。而秦若媛,就坐在不远处用绳子结成的秋千上,时而望天,时而看看地上坐着的望天的少年。
终于,他要走了。秦家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