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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将军的击鞠赛场受了挫折,一蹶不振,随遣了家仆去请高文珺和巧工女社的贵女前来家中开导她。
崔湃忙于查案,已经多日不见人影,心里的秘密只有自己化解,袁醍醐也不敢对其他人多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女社的小友们闲扯。
虽是闲扯,却让多日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在嘈杂的下午茶局中,自然地睡着了。
高文珺端着干果小蝶上前,杵在袁醍醐身前看得仔细。
“哎哟,看看你的黑眼圈哦,醍醐你就是太上心了!
“对对对,那日球场上我们就察觉出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呢。”
有人连声附和。
袁醍醐靠着榻上红木凭依,抬手揉着额角,醒醒神。
高文珺剥着干果,不屑说道:“别看柳善姜她们素心女社这几日趾高气昂,风水轮流转,日后有她们吃瘪的时候。”
“对对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赢过她们便是!”
女社成员们的态度出奇一致,“日子还长,且走着瞧。”
斗斗斗!
“除了你输我赢的攀比,你们在长安城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吗?!你们的整个人生就只有这点意义吗!你们就只想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闲扯里?”
袁醍醐怒而一拍矮榻,震掉了高文珺手中的干果小蝶,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干果落了一地,显得袁醍醐相当有气势。
满座贵女,噤若寒蝉。
高文珺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啊,有什么问题?”
“活在交际场上的风光里,受人评头论足,介意别人的看法,成为看客眼中优秀的模样?”
袁醍醐长长叹息:“往后余生你们都要这么过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心里真正喜欢什么?真正希望得到什么?”
众贵女哑口无言,都在自问。
“我不喜欢音律,我喜欢厨艺,可是母亲总是告诫我,精通音律才是高门贵女的高雅素养。”
“我不喜欢长孙家的郎君,可是族中长辈都觉得我替家族光耀了门楣。”
“我想念学,可是家中姊妹都觉得无才便是德。”
每一个人的心声,都让大家感同身受,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进入血液中,瞬间遍布身体每一处。
袁醍醐突然领悟了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生活在央央大唐之中。
而崔湃守护的正是长安城中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守护着他们努力过好的每一天。
谈心会散去,卓有成效,每个人神清气爽的离开,好似都有了新目标。
袁氏仆从领着阿水前来,阿水向袁醍醐问礼后,递上香墨小笺。
展开小笺只见其中一行短语:忍不住的只有咳嗽和念你。
阿水说自家郎君分身乏术,无法前来看望,袁醍醐明白自己能做的好像只能乖乖的等他,让他安心。
她回想起大雨中崔湃独身面对凶徒的险恶。
如今想来黑衣人闷杀饮子铺中之人,必然也看见了他们离开,所以黑衣人是追赶他们而来!
也想将他们杀之灭口!
为什么?黑衣人到底在怕别人知道什么?
她震惊起身!
脑子闪现黑衣人自尽前的大吼,正是槃多婆叉!!!
这是一句梵语!他们是大唐南境的天竺国人!
谁能解答槃多婆叉的意义?
婆罗门,怀德坊。
————
皇城内大理寺官署深处,医官检验的暗房中依次停放着饮子铺受害人和黑衣人的尸首。
卢祁捂着口鼻跟在崔湃身后,崔湃非拉着卢祁走近黑衣人。
卢祁瞄了一眼看不出所以然,问崔湃:“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崔湃朝着黑衣人的颈项指去,若有所思。
卢祁定睛一看,颈项上有一处青色的火焰纹式,当日在怀德坊撒红节时他们也被描摹过纹式,似曾相识!
“他们是天竺人!只怕与怀德坊有关!”
崔湃慎重点头,“怀德坊前有老祭司暴毙,后有新祭司行为诡异,绝不简单。”
有什么他们没察觉的暗涌在翻腾。
有了明确线索,卢祁重燃斗志,“你还知道什么?”
崔湃看向卢祁,“能知道槃多婆叉是什么,就能知道黑衣人的临终遗言。”
暗房的大门从外部打开。
大理寺卿在卫士的护送下亲自领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人身形高挑,藏在大氅中,走到崔湃身前取下兜帽,露出高鼻深目的异域五官。
他说:“我来告诉你们槃多婆叉是什么。”
崔湃挑动眉尾,卢祁震惊。
来人正是怀德坊婆罗门大祭司——叶迦沙。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汇报:《小醍醐》正文+番外,预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