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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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姜天然呵出一口气,“真的不讨厌他。”

    “真的不讨厌?”罗叆凑近他,猫一样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真的真的不讨厌?”

    “真的……”姜天然的眼神很茫然,仿佛不知道罗叆为什么要这样盘问他。

    “你不讨厌他是因为你善良,我靠!从老子嘴里吐出善良这两个字实在恶心,但天然你是真的很善良。”薛纯茶吹了口气,本来想吹口哨的,但还是算了,“那个……有些事,你不能太善良啊,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争取的……”他望天翻了个白眼,说这种又煽情又暧昧的话不是他的专长。

    “啊?”姜天然的眼神越发迷糊,他显然完全没有明白薛纯茶那幼稚的弦外之音。

    “老薛,你还不明白这小子只存在野兽的思维水平吗?他自己根本就没明白过……”罗叆闲闲的说,“你说什么善良啊争取啊,他怎么可能会懂……他连苏释都不讨厌你还能和他说什么?男人连这点独占欲都没有,啊……只能算个小孩吧?连幼稚园的小孩都会为了漂亮女孩和其他男孩打架了。”

    姜天然刚才真的没明白,但罗叆说到这句话他却是明白了,“我没有。”

    “呜~~~~~~当年我说星星宝贝真的喜欢姓苏的死小子,但那是当年,当年你真的没机会。”薛纯茶说,“不过现在宝贝儿都走了四年了,四年不算短的时间,也许有些事是会改变的啊……嗯~~~~也许真的是会变的吧?也许吧……”他终于吹了声口哨。

    “老薛的话听起来总是很滑头。”罗叆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只是关心小姜的身体……”

    “你只是想把他放在解剖台上解剖吧?”薛纯茶勾起唇角笑了,“天然也有医生执照,他会照顾自己的,你想把他弄到解剖台上去玩,恐怕还要等几年。”

    “我……”姜天然没有忘记刚才罗叆的意思,“我很关心小星。”他很认真的说,“但她到现在也还是很爱苏释。”

    “她到现在还很爱苏释?”薛纯茶斜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问过她了?切!”

    31 理佳09

    姜天然点头,他本来想说的是苏释还没死,不过那时候霍星已经醉了。

    罗叆哑口无言的看着薛纯茶,薛纯茶那脸的表情是他快要昏倒了,两人用无比怪异的目光看着姜天然,过了好一会儿,薛纯茶轻咳了一声,“好了,我承认原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我现在想具体知道你为什么要喝酒?你是……因为星星宝贝说她很爱苏释,所以你喝酒了?”

    姜天然茫然看着薛纯茶,过了一会儿,他说“她喝醉了。”

    薛纯茶觉得他已经晕了两三回了,“难道你是因为她喝醉了,为了配合气氛,所以你也去喝酒?”

    姜天然摇头。

    罗叆试探的接着问,“还是你觉得她很爱苏释觉得很受打击,所以去喝酒?”

    姜天然继续摇头。

    “不不不,这事太诡异了,你是为了什么约她去吃饭?为了表示你太有钱了?还是为了表示你爱她?还是单纯只是要问她还爱不爱苏释?”薛纯茶一个头已经有三个那么大,人要无知成姜天然这样也有相当难度。

    “我想告诉她苏释还活着。”姜天然诚实地说,“但她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

    薛纯茶哑然,“她喝醉了,她告诉你她很爱苏释,你想告诉她苏释还活着,但你其实没有说——所以你才去喝酒!宾果!我找到正解了,这才是你喝酒的真正原因。”

    他说了,只是霍星喝醉了。姜天然本来想要辩驳,但他其实等于没有说。

    因为霍星真的没听见。

    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小姜,你要自己弄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罗叆不再开玩笑了,加重语气强调,“小星星爱苏释那是没错,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苏释根本不爱她不是吗?何况她真的了解苏释吗?她爱苏释什么啊?不就是那张脸吗?你要考虑怎么做对她最好,不是纵容她她想要怎样你就让她怎样。她爱苏释,难道你还能把苏释打包起来送给她吗?你告诉她苏释还没死,除了让她重蹈覆辙,再一次拿她的热脸去贴死小子的冷屁股之外,再伤一次心再伤一次自尊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她应该知道苏释还没死。”姜天然坚持。

    “她应该知道苏释还没死,那你呢?”罗叆瞪眼,“那你呢?她知道了苏释没死,追着苏释去了,那你呢?她从此以后不再理你了,你心里会高兴吗?你真的会为了她能一天到晚想办法赖在苏释身边而高兴?你看着她天天缠着苏释,你会开心?”

    姜天然茫然看着罗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她有权知道苏释没有死。”

    罗叆战败,直接仰躺在椅子上做昏死状,把状况丢给薛纯茶。薛纯茶摸了摸鼻子,只好咳嗽一声继续下去,“你觉得她知道苏释还没死会开心吗?”

    “会。”姜天然对这个毫不怀疑。

    “呃……”薛纯茶选择不再和他谈苏释,姜天然显然毫无“情敌”这种概念,“星星宝贝很爱苏释,而你很爱她……”他用眼神强调着“你很爱她”那句话,“也许你比你想象的爱得更多?”

    姜天然微微蹙起了眉,他蹙起眉的时候,连薛纯茶也没有心情开玩笑,只能往椅背一靠,“你到底怎么想,说罢。”

    “她有权知道苏释没有死。”他重复了这一句,这一次薛纯茶有认真在听,过了一会儿,他说,“她真心实意爱着苏释。”薛纯茶叹了口气,点头,这点他不能否认。再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苏释……曾经拼了命救她。”

    “然后?”“昏死”在椅子上的罗叆突然复活,坐了起来,“然后你认为这样他们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然后……苏释会保护她。”他说,“不管他爱不爱她,他都会保护她,那件事以后她已经变成他的责任。”

    罗叆和薛纯茶面面相觑,这说的也没错。

    “只要苏释会保护她,她就会很开心。”他说,然后几乎是微笑了,“我想的就是这样。”

    他说的都没错,但未免有些……清醒和现实得太残忍,完全剥离了他自己的存在。罗叆皱着眉,“那你呢?”

    “我没有。”姜天然认真的坚持,他甚至说得很清楚明白,“进一步感染之后我会病死。”

    罗叆蓦地站了起来,他这句话太冷静以至于深深刺伤了他作为医生的自尊,但站起来之后他又缓缓坐了下去。

    原来那句“我没有”不是在说“我没有爱她。”

    而是在说“没有我”的意思。

    在霍星和苏释之间,姜天然从来就不存在,他不是插足的第三者,甚至不是个路人。

    他只是不会存在。

    他随时都会猝死,苏释不肯告诉罗叆那新病毒的抗体是什么,他没有感激姜天然枪下留情,坚持要他死,他却忽略了这强烈的恶意,并不怨恨或者讨厌苏释。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爱霍星。

    他只是希望霍星开心。

    罗叆不明白他是不是因此而能够不怨恨苏释,但姜天然的想法太清醒太现实,现实得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这太残酷了。

    薛纯茶不再说什么了,改了话题,“我帮你向m信息请了年假,说你去旅游了。”

    姜天然微笑,“谢谢,我不在他们一定很为难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32 苏释01

    霍星找不到姜天然已经三个星期了。

    在没有苏释也没有姜天然的四年里,她觉得世界是黑色的,阴暗又没有光,只有变幻莫测的身份,还有受她窥视的人性最丑陋的罪恶,就像一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并且是一只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老鼠。

    现在她觉得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阴暗和罪恶已经震动不了她的心,她也没再感觉到自己孤独和可怜,她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又要到怎样的时候才会再次感觉到悲伤、快乐、期待或者愤怒?

    上个星期期待和姜天然算账的心情仿佛已经很遥远了,她变得漠然,姜天然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他消失的时候似乎带走了她所有剩余的心情。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不高兴,所有的兴趣都消失了,她连电视也不看,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不看窗外,看窗外就会看到对面姜天然租住的别墅。

    她也懒得看什么桌椅板凳,那每一样姜天然都有擦拭和整理过。

    她只看那盏吊灯。

    那东西姜天然应该没碰过。

    看着吊灯的时候会放任大脑去想一些毫无逻辑的事,她想着苏释的脸苏释的眼神,那印象是如此深刻,她想就算到死她也会记得的吧?就算她老了、老年痴呆了、忘了苏释是谁了,也会记得那双珠子般清冷神秘,却又单纯脆弱的眼睛。

    她没想姜天然,只是努力的想着苏释,每天都在想。

    但除了苏释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他身上溅起的雾一样的鲜血,关于苏释她就没再想起别的。

    以前她很怕想起那天的事,很怕想起苏释的血,但现在天天想,她觉得人的韧性真的很可怕,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回想那天的每个细节,甚至可以回想苏释身上飘落的丝丝点点的血。

    电话响了,她面无表情的接通,电话里传来组长的声音,“23号,下星期在uj国际会场有一场保护和抓捕,明天开始,你打扮成会场助理开始潜伏。”

    “ok。”她说,“发我目标的照片和详细计划。”

    “五分钟手机邮件,看完删除。”

    她挂了通话,几乎是同时,手机里传来目标的照片和行动计划。她看了眼那照片,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很得体,相貌堂堂,能在uj国际开会的人自然非同一般,不过隐约有种眼熟的感觉。她细看了行动计划,有人要暗杀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特勤组在uj国际设下重兵,希望能一举抓获这个存在已久的暗杀恐怖组织。

    目标的档案里写着:佘长风,m信息董事长,男,已婚,有一子一女。儿子佘子李,m信息行政经理,女儿佘华,无业,因涉嫌麻醉抢劫被刑事拘留。

    她没看完那长长的资料,只细看了行动计划,看完机械的删除。

    m信息。

    不就是姜天然的公司吗?她删了行动计划很久以后才想到,不知道下周的会议里有没有姜天然?他会在吗?

    但她已经把m信息的资料删了,没办法重头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在列席名单里。

    拿起手机,她很想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会参加uj的会议,但看着号码,想到之前她打过的那么多电话,那些“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回馈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还是放了下来。

    他不再来找她了,是她叫他消失的。

    她呆呆的看着吊灯,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件事让她感到有些伤心和失望。

    突然侧过头去,她看着窗外远方,那青瓦白墙的别墅在山峦和农田之间显得那么宁静,然后她睁大了眼睛——别墅的烟囱里,有些烟冒了出来。

    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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