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嘱咐庞兴他们先吃,不必等着自己,李香草小跑了出去。
“香草……你……”
拉开门,李香草回头,看了欲言又止的庞兴一眼,饶有深意的道:“兴叔,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说完转身出去了,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往后院行去。
前边几人食不下咽的等着,就因为方才那句话,提心吊胆,只能一眼一眼的瞅着后头。
乌云遮掩了方才晴空万里的天空,北风呼呼的刮了起来,不一会儿,飒飒的白雪扑簌簌的落下,掩盖了原本还稍稍泥泞的地面。
点了灯,只是还不见她出来。像是知道事情不对,许是气氛压抑,小小的俊康紧紧的攥着拳头,睫毛上的泪珠欲落未落。颤颤巍巍的小嗓子,失了原有的童音,嘶哑着,“大哥,大姐……我要大姐。”
一句话未完,已是埋进了俊安的怀里,眼里的泪,打湿了俊安的新衣裳。
抱着他,搂进怀里,轻拍着,安慰道:“别怕,大姐一会儿就回来了。晌午没吃饭,肚子饿了没?大哥给康康做饭去好不好?”
安慰着怀里的小弟,何尝不是安慰着自己,已经四个时辰了,大姐怎地还没出来?
“呜呜呜,我要大姐,我要大姐!!!”
庞兴看着,只能叹了口气,拍拍俊安的肩膀,“安小子,你们坐着,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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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大雪封门
昏暗的厢房里,只有一根蜡烛照亮了李香草跟前的一片地。
笼在衣袖里的拳头攥了攥,镇定道:“公子问完了,小女子也该告退了。天色已晚,公子既决定留上几天,我这就吩咐他们做饭去。毕竟是贵客,饿着是我们的不是了。”
说完,一阵沉默,对面影影倬倬,一片黑暗。
低哑,沉静的声音里带了些疲惫,“你决定好了?”
李香草站了起来,对着看不到的地方拂了拂身子,“小女子没有什么决定,只记得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烦您说上一声,‘本就没什么关系的人,何苦这时候寻来。’说出去,到叫人笑话了。”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王爷……这……”
帘后的人抬手止住了身旁人的话,低低的笑道:“跟他娘一样,都是倔脾气。罢罢罢,反正也是与我无关的,不过是帮着问上一句,回去好交差就是了。只是不知道我那好母后,好父皇会不会失望了。”
“咋了咋了?是不是饿了?康康怎么哭得这般厉害?”
迎着风,踏着雪,李香草走了进来,苦恼的看着屋里神色各异的众人,无奈道:“这都咋了?天儿冷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不知道生个火盆?看这屋里冷的。”
“大姐……”
在大哥怀里哭闹的俊康,一听李香草调侃的声音,蹦了下来,蹬着小腿,张着手,小跑着抱住了李香草的大腿。
李香草蹲下身子,笑咪咪的摸了摸俊康的脑袋,言语间取笑道:“哎呦呦,咱家康康哭成小花猫了哦。瞧瞧这眼泪鼻涕,都抹了大姐一身了。”
一把抱起犹自哭个不住的俊康,站起来,对几人笑笑。
“咋了?这才多会儿不见,认不得我了?一个个的瞪着眼睛。”
“没没没。香草啊,要不要吃饭?叔这就给你做去。”
李永源一个愣怔回神了,陪着他们提心吊胆的,这会儿见人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对这些事,也不问,只顾问着她饿了没?要不要吃饭。
李香草感激的看了李永源一眼,弯了弯眼睛,“三叔不用忙,侄女不饿。”
拍着怀里的俊康,李香草挨着桌子坐了下去。
“咦?三叔,你们晌午就没吃饭吗?饿不饿?侄女这就给你们做去。”
庞兴这会儿也是回了神,笑呵呵的接道:“大公子几个担心大姑娘你,说什么也不肯好好吃饭,这不?我们几个只能陪着了。方才不觉得,叫大姑娘这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说饿了的某人,伸手抓住了身畔的李永源,连推带攘的把人给推了出去。
“兴叔,先给后院的他们准备吧。咱们再等等也是成的。”
“放心吧,大姑娘!”
饭菜做好,饥肠辘辘的众人吃完饭,也就各自洗洗回屋睡了。没人没眼色的问下午发生的事,倒是省了李香草好大一番劲了。编些谎话说出来,自己也是不太安心的。
哄着俊康三个睡下,李香草拂了拂俊康额前的头发,叹了口气。站起来,端着烛台出了门。
候在门外的荷花接过她手里的烛台,轻声道:“睡了?”
“睡了!”
“吱呀”一声,门被拉住,姐妹两个去了左手边的厢房。
烛台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荷花对李香草笑了笑,“大姐,天晚了,睡吧。有啥事,回去再说。”
点点头,捶捶肩膀,姐妹两个脱了衣服,吹了蜡烛,睡下了。
初二往后几天,一大早起来,外边总是扑簌簌的下着雪,开始是鹅毛似的大雪,后边也就是柳絮似的,飘飘扬扬的落下,大雪封门,自是不好出门的。
窝在德胜楼里,倍感无聊。多亏了庞吉走时带着了几本书,闲来无事,一堆人围着,叫小小的庞吉教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着书上的字。
李香草本是认字的,只是不能说了出去,这会儿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凑到一块,装模作的一块学了。
叫庞吉看了,直说大姐是那女文曲转世,才多会儿的功夫,眼前一本书上的字都给认全了的。
李香草尴尬的摸摸鼻子,嘿嘿干笑着,拿着书,垂头自己看着。
庞吉也是有那模样,还知道因材施教这回事。见李香草学得快些,拿出笔墨纸砚,铺在临时做成的书桌上,小大人似的冲李香草招招手,脸上漾满了笑,“大姐,过来,该学写字了。”
李香草无奈,只能起身,过去,拿了毛笔。
“大姐,写一个,叫我看看。”
看着手里的毛笔,李香草为难的望了望庞吉,耸拉着脸,苦恼道:“吉吉,大姐写字不成的,这东西大姐不会用啊。”
好容易当了李香草的师傅,正兴致勃勃的要培养出个女公子呢,这会儿听她说不行,顿时瘪了嘴角,哭丧着脸,抽抽气,黏黏糊糊的道:“大姐你就写吧。谁都是从头开始的,写不好就慢慢写,总有一天能写好的。
您还跟我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呢,怎么到了大姐这,连试都不敢试了,真叫我们这当弟妹的瞧不上大姐。”
见李香草还犹豫不决,伸手,一把夺了手里的毛笔,扔在书桌上,气恼的倒在椅子里,不住的嘟囔着:“罢了罢了,反正大姐也是不爱的,白白折腾着我们一块了。既然大姐志不在此,还是去绣花去吧,免得我看了心里恼得慌。”
一听他碎碎念,李香草就头疼,左右都是他的理,再没一丝错的。
无法,赶紧上前拿起了毛笔,苦着脸,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地个小祖宗,大姐学,大姐写还不成吗?你歇歇,说了这些,可渴不渴?”不待他回话,赶紧倒了杯茶,给他灌了进去,好歹是止住了。
毛笔字就见别人写过,李香草什么时候拿过?只是这会儿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了。
想着别人毛笔咋拿的,手里的笔转了转,好歹是做出了个样子。
放下茶杯,擦了擦嘴巴,眼见着李香草握笔的姿势,不由高兴的一拍椅子扶手,“好!大姐第一次写字,握笔的姿势还挺不错的,有那股子劲。”
不理打趣的庞吉,李香草抓来一本三字经,顺手抄写了起来。
只是那笔尖上的墨水不跟随自己的心意动,不是一个字一个大墨疙瘩,就是毛笔上的墨水不多了,写出来的字,总是时轻时重,直恼得李香草使劲的按着毛笔,一张纸上俱是墨水印。
老神在在坐着的庞吉伸头准备看,却是被李香草转身给拦住了。饶是这样,也看了个大概。
“大姐,你看你那写的,都成什么了?一张纸上,都是墨疙瘩了都。”
被他这一番话取笑得不轻,李香草红了脸,顺手抓了桌子上刚写好的一张纸,咬着唇恨恨地把纸团成团,狠狠地掷在了地上,气恼的说:“不写了!反正我也不等着考什么功名的!说什么也不写了。”
见她气性如此之大,庞吉也是愣了。不过就是学写字罢了,大姐怎地如此生气?
拉了拉愣愣的庞吉,俊安头疼的瞅了瞅兀自发着脾气的李香草,无奈道:“不写,不学也就是了,做什么生了这么大的气。我们还能取笑你不成?”
这句话正好说在了李香草的心上,扭扭捏捏的拧了拧指尖,吭吭哧哧的半晌没说话。
连荷花也看不过去了,过来,拉着她坐下,手指轻轻的刮在脸上,笑眯眯的道:“大姐这是真的怕咱们取笑了?就我知道,大姐这脸皮可是厚的很呢。再说了,昨天吉吉还夸着你呢,这会儿就因为字写不好,就成这样了。叫我们好生失望呢。”
李香草抬头,见几人俱是点着小脑袋瓜,一时气得不行。
抬手捏了捏荷花嫩呼呼的脸,气呼呼的道:“哼!不就是写字了?我还就不信了,早晚一天,叫你们看看,你大姐字也是不错的。”
气哼哼的说完,转头蹭到了庞吉跟前,抱起庞吉,谄媚的笑道:“吉吉,你说有没有什么帖子,好给大姐盖在上头,临摹临摹,这干干的写着,大姐实在是写不来啊。有了那帖子,大姐这不也是事半功倍了?你这先生也是实至名归了不是?”
庞吉被她哄得迷迷糊糊的,对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睛,捂着脸答道:“帖子?大姐,你想的太好了。想当初我学写字的时候也想有帖子印着写字呢。你呀,想多了!顶多是有那帖子,叫你看着,对照着一笔一划的写。”
闻言,李香草把庞吉放在了地上,对着他疑惑的目光,视若无睹,“哼!大姐自己练去,说不定能自己开创一派呢。”
听了他大言不惭的话,几人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打了打岔。
笑笑闹闹,也是大年初七了。过了初七这一天,城里又该是车水马龙忙了起来。
那后院的人,早在初五商务都走了的,只是临走的时候,依然是叫人送了个锦盒过来,打开,里边不多,也就二百两银子,说是送于李香草姐弟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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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回村
碧绿青翠的坠子,浑然一体,雕成了个葫芦的样式,看着绿莹莹的,煞是喜人。
收了别人的东西,李香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无功不受禄。
准备还回去的时候,那人又叫人传出话来,“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拿着把玩就是了,就当是谢了这些天的照顾了。”
见那人坚持,也深知还不回去的,李香草摩挲着碧玉葫芦,笑道:“既是如此,就替咱们多谢贵客了。今儿贵客赶路,旁的我们也没什么准备的,就多替贵客收拾些吃食,路上带着也好些。”
不等那人派来的人说话,忙拉着荷花几个去了厨房。忙忙碌碌的收拾了一车的吃食,什么烧鸡,烤鸭,包子,能带的,路上可以吃的,多带了些,给他们抬上了车。
依旧是从后门,十来个人,鱼贯而出。
一身月白锦袍,剑眉星目的男子,最后走了出来。转身,往楼上看了眼,勾起唇角,笑了笑,掀帘,上车。
待一行人走得远了,李香草拂了拂胸口,浑身脱力的倚在了窗户上。总算走了!
后院的人走后,按捺不住的俊安几个,俱是喜形于色,这些天大气不敢出的,这会儿人走了,心里别提多松快了。
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场,初五晚上,又是几个喝得酩酊大醉。
李香草瞅着高兴,也没拦着,兴致来了,跟着荷花一人也是喝了两杯。就是这酒,喝着味道不太对,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寡淡了些。
砸吧砸吧嘴,李香草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喝,这跟水一样的酒了。
初六早上起来,又是忙活着装东西上车,趁着雪还没化,赶紧回去瞅瞅,这都初六了,三叔还没回家过,姐弟几个还没回去拜过年呢。
收拾了东西,不顾倚着门框的庞兴、钱林两个,几人雇了个牛车,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回了李家村,自是叫李海德一家高兴坏了。原想着三儿能回来过年的,谁晓得听闻后院住了些贵人,只能叫三儿在那帮忙做着饭。只是苦了不能一家团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