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相迎
赫尔曼和祝晚亭到祝家别墅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下人开了铁门让车进去,祝太太汤琼芝听到声音,知道是女儿回来了,便热切地拉起丈夫出来迎接。
不同于夫人的热切,祝远珩眉间愠怒。他其实是知道的,这十几年来,大女儿晚亭的婚姻并不幸福,在七年前她流产之后,夫妻两人之间的隔阂更加深了。女儿晚亭性子弱,不晓得怎么迎合人,邓育诚的心思在外面,她也忍气吞声。他本是看不上这个女婿的,看他稍微懂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又碍于两家的情面,丢了个不轻不重的经理给他当着。这些年来祝邓两家一团和气,谁想到今日女儿打了一通电话,把邓育诚被戳破的谎言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
祝远珩也知道后悔了,当年想靠着活泼的小女儿祝婉儿攀上高枝,便草率的决定了文静内向的大女儿晚亭的婚事,让她嫁到邓家去换来立升纱厂并入恒远名下。现在看来,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女儿最好的年华。
祝远珩看着女儿从一丛花木里走出来,这十几年来他们父女见得甚少,她好像没怎么变,还是少女时的身姿和面容,越发教他感到亏欠。
祝晚亭抬头看着立在门前的父母,眼睛自然的聚焦在母亲身上,父亲被她刻意忽略去一旁,模糊得很。她扬起笑脸,老远就叫了一声“妈妈。”
汤琼芝高兴,顾不得什么就跑过去抱住多时未见的女儿,仔细又亲热的挲抚她的手臂和面颊,嘴里絮叨道:“哎呀,我的亭亭,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啦。”祝晚亭抱住母亲的胳膊,又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父亲,怯怯道:“爸爸,好久不见了。”
祝远珩心里五味杂陈,却也只淡淡的点了头,看向她身后的男人问道:“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客人赫尔曼先生吗?”
这时汤琼芝才注意到在祝晚亭身后还站了个棕发络腮胡的洋人,她蹙着眉头端详了一阵,总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年龄大了就是这样,她索性放弃了做着无谓的事情,露出和善的笑容。
“是的,这位就是赫尔曼.佩蒂特先生,”祝晚亭向父母介绍道,“他是皮耶罗公司的负责人之一,要给我们家的厂子提供些新机器和技术。”
祝远珩向赫尔曼伸出了手,寒暄道:“久仰,赫尔曼先生,今天小婿育诚多有冒犯,还望您谅解。”
“我想邓先生也有自己的苦衷,能亲眼见到享誉上海滩的祝厂长,是我的荣幸。”赫尔曼对这个男人没好感,只敷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便松开了,除去他的城府和老谋深算不说,想必包办祝晚亭的婚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亭亭,你同他一起来的呀。”汤琼芝扭了下女儿的手臂,虽说她看这个高大的洋人比看那个不入流的女婿顺眼多了,但总觉得孤男寡女同行不太妥当。
“妈妈,赫尔曼先生可是一位法兰西的绅士。”祝晚亭看着母亲,暧昧的目光又瞟了下赫尔曼,“再说,人家是我们的客人嘛。”
“失礼了,祝夫人。”赫尔曼也向她问好,牵起她的手背印下一个吻,余光瞥见祝晚亭放松的站着,腿间的肌肤还泛着余红,方才在车里抚她大腿历历在目,那柔滑的肌肤触感传到他的神经上,下身立刻起了反应。
汤琼芝不好意思的抽开手笑起来,看见丈夫沉了脸,便回他身边亲昵的挽他胳膊,满脸喜色道:“真是的,我们大家都在外面傻站着,怠慢赫尔曼先生了,快请进吧。”
祝晚亭看着父母前行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赫尔曼腿间莫名的凸起,强忍着笑戏谑望她。
“你一定会忍得很辛苦。”
“你怎么知道?”赫尔曼越发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她的旗袍下摆被风吹的贴在她的腰或臀上,这使得他下身涨得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