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那封遗书
不过还好,莫建业自己已经给自己做了决定了。
柳红玲都没想到莫建业的遗书这么长。
他大概真的全部事情都写在这封遗书里面了吧,自己所能够想到的,都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了。
在此之前莫晓晓和司御寒结婚之后,那天晚上回家,莫建业还对柳红玲说,自己活到现在,无牵无挂了,就这样死去了,也没什么可惜。
哪里是无牵无挂呢,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长辈,莫建业简直恨不得要把自己可以交代的事情,都全部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
可是人生是自己过的,他终究还是要放着莫晓晓,柳红玲以及莫皓晨,自己去闯荡。
遗书的内容很长很长,柳红玲和莫晓晓原本已经说好不会哭了,可是看到遗书的字字句句,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本来觉得自己已经过够了一生,做错的事情也在尽量弥补,活成这样,算是满足了。
可是真正要写遗书的时候,又有好多遗憾的事儿。
人这一生,总归会有这样那样遗憾的事情啊,你们也一样,可是我是希望,你们之后的路,能好走一些。
平安喜乐,四季顺遂。
红玲,这句话一直以来都在对你说,哪怕到了现在还是要对你说,你辛苦了。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也知道你其实是很温柔的人,只是世间万物形态如此,总免不了脱离表象,有时候会想起我们两个人之前的事情,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生活温暖,原本晓晓的母亲走后,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真幸运啊,遇到你了。
即是幸运,也是不幸。
很抱歉让你这么早就体会到了生离死别,人间疾苦。
抱歉说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要交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皓晨,让他对世界有正确的认知,做正确的事情,等他长大之后,整个莫氏,都要由他接管呢。
别惯着孩子,让孩子任性了。
男孩子任性不是好事。
好了,红玲,也就说到这里吧。
还想再说一句,可能现在有些迟。
我爱你。
晓晓,还是要先说抱歉。
很抱歉把想给你们说的话都写在这一张纸上了,本来准备分开,后来想想,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啊,你和你红玲阿姨,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对吧。
爸爸知道爸爸说这句话,可能有些自私了,但是爸爸走了,红玲阿姨还有皓晨,都要麻烦你和御寒了。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很善良的人。
可能再提起你母亲有些不大合适,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可是爸爸爱她,也爱你,爸爸希望你知道,也不想自己留遗憾。
这段时间想过很多次小时候的你,乖巧,懂事,漂亮又可爱,当时就在想啊,我这么好的女儿,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想过很多很多次,直到你离开。
晓晓,你和你母亲一样,某些时候执着的像是固执,爸爸没有办法劝说你,只能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碰壁或者前行。
那时候的爸爸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也曾经被你鄙夷或者唾弃,可是晓晓,你不一样,你是很优秀的孩子。
这句话小时候每天都挂在嘴边,现在还是要重复一句,爸爸真的很爱你。
也很感谢司御寒,感谢你能遇到他,感谢自己能把你交给他。
当然还是最感谢你,晓晓,感谢你能原谅爸爸。
以后的日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及时沟通,知道吗?
好啦,想交代的实在太多,自己现在都变成这种絮絮叨叨的样子了。
老了,真的老了。
这后面有一份股权转让书,现在皓晨还小,莫氏企业虽然也不大,但是至少我经营到现在了,是莫家的心血,所以还是要摆脱御寒,代为管理莫氏企业吧。
皓晨还是任性的,之前也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你们好好矫正他,之后的皓晨如果能力可以胜任的话,就把莫氏交给他吧。
这些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了,不过我也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所以,就拜托你了,御寒,帮我好好照顾晓晓吧,还有教育皓晨。
股权转让书下面有一封写给皓晨的信,等皓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再给他看吧。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
我累了。
我的遗体,有用的器官,帮我捐赠出去吧。
算是弥补曾经的过错。”
……
柳红玲和莫晓晓都在哭。
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早就在生死面前,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可是需要争夺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柳红玲还有什么可争夺的呢。
也曾经不择手段的想过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老头子的财产,到头来啊,只有一颗真心跌进去。
也就是在当下的这个瞬间,柳红玲终于彻彻底底的承认,她实在做了太多错事。
她很郑重的向莫晓晓道歉,之后向司御寒道歉。
好在孩子还小,总归没有被影响太多。
柳红玲直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初莫建业告诉自己,希望莫皓晨将来能有所成就,接下来这个莫氏企业的担子。
毕竟莫建业自己,都为莫氏企业奋斗了将近一生。
股权转让书将公司的股份交到司御寒手上,诚然,这些股份对于司御寒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件责任司御寒从接下那一刻起,就绝对不会让已故的莫建业失望。
司御寒郑重的接过这个责任。
包括莫晓晓,莫皓晨,还有莫氏。
那些所谓的恩怨情仇终于全部烟消云散了。
柳红玲从头到脚改过自新。
司御寒给莫皓晨找了很好的学校。
莫氏交由他管理,上下蠢蠢欲动的人们都不敢再发一言。
春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到来了。
……
至于梁砚名还有晏白那边。
那天之后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天早晨梁砚名和晏白各自上班。
可是晏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变得不同起来。
安眠药物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服用了,和梁砚名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即使没有女士睡衣,也可以睡的很安稳。
春天真的来了吧。
在此之前,晏白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经历了多少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