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鬼翎与张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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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羽死后,刘季立国,帝名为邦,意为安.邦.定.国,丰衣足食。

    欲安国,必平乱。

    那些本就不是真心效力汉军,或半路相随,或欲瓜分天下的势力便成了一颗颗毒瘤。

    临江王欢、燕王臧荼、项氏利几,首当其冲的成了刘邦安国的第一步,且凡项羽旧部,无不受君王猜忌。

    至于一路追随的异姓功臣?欲致其于死地,先有求必应,骄宠无度。

    封侯拜将之外,金银玉器、良田绢帛、府宅奴仆更不在话下,就连刘邦唯一的女儿也嫁于张耳之子,君臣一家,一片祥和,百废待兴,共创盛世。

    可风平浪静就是惊涛骇浪,人心不死,祸患永难消除。

    “我回来了”男子将一壶清酒倒入渭水,以祭奠亡魂。

    “先生到过长安?”见男子容貌十分俊秀,举止优雅,船家问道。

    鬼翎浅笑着施礼,尽显温润持重,“非也,只不过常常听人提起长安繁荣风雅,神往已久。”

    “那你可就乘对船了~”

    见船家一脸骄傲,鬼翎虚心问道,“哦?还请船家指教。”

    “小老儿我撑船十载,读的书虽然不多,可知道的事儿却不比你们这些后生少,这长安之所以能在几年内闻名天下,还多亏了三位大人物。”

    闻名天下?喝~不过依仗秦川之势而已。

    鬼翎向天略略拱手,以示敬意,“这第一位自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不知后两位是?”

    刘季立国之时,曾问群臣他与项羽的区别,其中许多评价流传出去,便成了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运筹幄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留侯大人是天下学子的楷模,能得如此评价,也是实至名归,不知第三位是?”

    船家敬畏之情尤甚前者,又夹杂着些许惋惜,“是位女子。”

    “女子?”

    “是呀,随着夫君南征北战,照顾一家老小,几次三番为夫君豁出性命,最后”

    船家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制止,“哎哎哎,老东西你不想要命啦?皇家的事你也敢说?”

    “就是就是,这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我们平民百姓管那么多干嘛~”

    “对对对,先生你可别听这老家伙胡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船家赔笑着把船划过弯道,继而唱起了流传于长安街头巷尾的歌谣。

    鬼翎大概听了听歌谣里对刘季及一干汉臣的赞颂,低头进了船舱休息,下面的路不会那么平缓了。

    时值夏季,绿草如茵,宫墙内外一片姹紫嫣红,唯有皇后的寝宫仍旧冰天雪地,从去年秋天一直封冻至今,连开遍宫闱的莺莺燕燕,也透不进半点暖意。

    悠长的小径上,戚莹牵着儿子从花丛中窜出,带着满身的芳香,撞得缓步而行的吕雉差点跌倒,“嘶~哪个不长......哟,这不是皇后娘娘么?”拂去裙摆上的花粉,漫不经心地道歉,“抱歉,妹妹忙着带如意去见陛下,没有瞧见皇后娘娘~”

    “无妨”任凭戚莹气焰嚣张,吕雉始终举止端庄,进退得体。

    戚莹屈膝伏礼,盈盈一笑,便胜过百花漫烂,“多谢皇后娘娘大度,妹妹一会儿见了陛下,定讨一份驻颜方,好让娘娘去去眼角额间的皱纹~”

    “......有劳了”戚莹从未看清自己,更未看清吕雉,也不曾深究过吕雉究竟为何要忍耐这样挑衅。

    傍晚,讨公道的人来了。

    “拜...”

    “都给我滚下去”提着裙子长驱直入,吕媭可不是什么善茬。

    宫人们赶紧消失~

    “插花插花!姐,你心可真宽啊,我听说今天在御花园,那贱人...”

    “她是陛下亲封的宠姬,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吕雉人前纵容戚莹洋洋得意的离去,人后也维护得没有一丝怒意。

    只是,不是每一个吕家人都能明白吕雉的用意。

    从小生活在她保护之下,又被樊哙宠得无法无天的妹妹,自然人容不得别人这样欺辱她的姐姐,“姐,你怎么好赖不分呢?哦,你堂堂一个皇后,被姬妾欺负,还不许我说两句了?这样,你要是不方便出手,我去!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浪!”

    “本宫既是皇后,就应该有容人之量,口角之争不过后宫常事,何须出手”将木棉花用作点缀,任由其余的花朵争奇斗艳,有些时候只要占据一席之地即可,无须耀眼。

    吕媭气的语无伦次,“呵,只怕再过不久,你的皇后之位都要容出去了吧?”原以为满门荣耀,不想姐姐这两年越发软弱,“我就不明白了,那贱人外无亲族,内无近臣...”

    吕雉拍桌而起,“谁告诉你吕氏在朝中有近臣?!”处理项羽旧部只是一个开始,吕家与多位开国功臣均关系匪浅,若再不收敛,只怕不是丢掉皇后之位那么简单。

    “......”吕雉的猛然呵斥,镇得吕媭顿时哑言。

    平复心态,吕雉继续插花,“走吧,管好你自己的嘴。”

    “我......妹妹告退”纵使有一百个不甘心,吕媭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吕媭走后,吕雉并未立即召回被赶出去的宫人。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皇后娘娘果然聪慧过人~”继而,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即便与他有段距离,吕雉也未转过身去看投射在屏风上的身影,“全赖阁下所赐。”

    鬼翎淡漠地笑着,毫不在意吕雉话里的埋怨,“她再得宠,也不过靠着一副皮.肉,只要你现在不动她和她的儿子,刘季就没有借口向你发难~”

    “其他事我都可以忍,比这艰难十倍的日子我也不惧,可盈儿......”

    “宣太后不也代子执政数十年?谁又敢说秦昭王不是一位明君?皇后何必急在一时。”

    心下了然,吕雉也不再摆弄眼前的花瓶了,“阁下确定此法不会被人察觉?”

    “绝对不会”殐里香搭配好以后,就算长时间放在室内,只要男女共处一室不超过半个时辰,便不会中毒。

    “他...到底是我的丈夫。”

    “呵”鬼翎近乎嘲讽地笑出声,“手足父兄都可以相残,夫妻算什么?你不要忘记,封后之时,诏书上的人,原本不是你,皇后娘娘~”

    “娘娘,该用膳了”宫侍进来收起屏风的时候,殿内一如往昔的空荡凄清。

    “太子呢?”

    “......”宫侍低了低头,生怕伤了吕雉的心。

    “说,本宫恕你无罪。”

    “戚夫人说三殿下怕黑睡不着,请太子殿下...去......相陪几晚。”

    陛下,你看见了么?我与你唯一的儿子,竟被人如此轻贱。

    子文,我后悔,我真的后悔了。

    吕雉心一沉,平静地吩咐道,“传膳,再将这瓶花送到陛下寝殿”共患难易,共富贵难,所谓同心同德,不过戏言。

    夕阳西下里,一骑扬尘,绕过大道便不得不在兜兜转转的山间慢了下来,随着映入眼帘的景色越发朦胧,马背上的萧何倒是不那么着急了。

    又走了一段小路,萧何干脆下来牵着马儿步行,或急或缓,微风细雨,青峰翠竹,直到衣物被雨珠微微浸湿,才见到隐在竹林间的屋子。

    浮躁的心情早在见到张良的前一刻就荡然无存,再看那人坐在亭下煮茶自饮,淡得融如风中的神情,还未开口,萧何就有了主意。

    “我这里很久没有来人了,萧相国既然来了,不妨坐一会儿。”

    原本顿住脚步的萧何落拓的一甩袖子,大步走了过去,拿起张良为他斟的茶浅尝一口,“留侯的茶艺......不减当年”肯定周围再无他人,安然落座。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昔年的汉军营中,唯有萧何喝过他烹的茶,其他人或没有那个闲心,或觉得甚烦。

    清幽的茉莉与微苦的决明子混在一起,饮时觉得神清气爽,过后却是千般滋味萦绕口中,言语描述不出的无可奈何,“子房...还没放下么?”

    听到这声子房,张良眉头一舒,好似心结未解,不再掩藏地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并非没有放下,只是忘不掉。”

    萧何长长的叹息,原是来张良处找答案的,现下却是要反过来劝劝他了,“子房风采卓然,却终敌不过岁月如梭,更别说如我这般垂垂老矣,无法在风雨飘渺中抽身离去......许多事,并不是放不放得下的问题,而是大势所趋。”

    看着杯中头发花白的倒影,张良抓着茶杯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从很久之前他心里就压了太多事,无人可说,无人可知,明明不后悔那些决定,却时常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再周全一些的话,他们的结局断不会那样惨烈。

    他最喜欢的,不是谋划全局的算无遗策,也不是天下学子的尊重爱戴,更不是为刘季及群臣所忌之后的明哲保身。

    而是......罢了,都回不去了。

    无人再叫他小良子,无人再护他任性妄为,亦无人愿称他一句三师公。

    “为何......不娶妻?”萧何虽没有猜出子文的真实身份,但他可以肯定当年的子文对张良,绝对没有半分真心,张良对子文,也顶多是些君子道义而已。

    “子房病痛缠身多年,一不愿连累他人,二喜清净”从容地看着萧何,这话的确没有半分掺假。

    萧何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以子房的才貌,要寻一真心之人,并非难事,此处虽风景秀丽,却湿气甚重,还是找个暖心的人照顾得好,何况你如今的身体总得需人帮你做些日常杂事才行。”

    张良失笑地摇摇头,心境竟好了不少,松了手上的茶杯,暗怪自己给自己挖坑,“萧兄好意,子房明白,只是人年纪大了,愈发想随心所欲,日常杂事能做便做,做不了,便丢在一边不管就好了~”

    “也是”人活一世,难得随自己心意,只是,“只是子房为何又忘不掉?”

    “羡慕吧”

    萧何突然蒙了,“?”

    张良略显慵懒地靠了靠扶手,从前许多对着颜路、卫庄说不出来的话,如今对着不亲不疏的萧何却能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了,“我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既胆小又谨慎,固执得紧,很喜欢胡闹,绝不轻易与他人交心,却很懂得反省自己,从不把错推到旁人身上。”

    “然后呢?”他与张良从不深交,彼此除政事之外,再不多说半句话,今日张良如此神态,不过是将积压在心头的陈年旧事一吐为快,与他在不在场,并没有多大关系。

    因而,问一问,听一听,便足以全了同僚情义。

    “后来,她误入歧途,我原以为以那个人的性情,那样日复一日的血腥杀戮,她定然走不了多远,就算坚持下去了,也必是苟延残喘的没有半分尊严。”

    萧何起身解下马背上的包袱,拿出里面的干粮放在石桌上,顺便掏出了三个铜板抛开,“我们能猜到事物的正与反,却无法准确判断铜板抛出后会落在何处,甚至不曾想无论它落在何处,始终有自己的光芒。”

    “是呀”张良深吸一口气,看到铜板所示的卦象,继续述说着陈年往事,“我以为她会生不如死,却不想她活得越发张牙舞爪,随心随性,那人将她的脾气惯得坏极了,又把她教的狡猾无比。”

    与还算讲道理、心肠软的子文相比,钦原就是个冷血怪物,因此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恃强凌弱、不服就干的言行举止有什么问题,也不在意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赵高真的很纵容她。

    “嗬”听到此处,萧何不禁笑出声,若论狡猾,汉军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一个张良。

    “或许,连她自己都从未意识到,在那个人所能接受的范围里,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自由,最嚣张有效的维护。”

    在赵高死后,张良曾去看过田言姐弟,虽然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失去了对生命的一切希冀。

    正如那些来不及销毁的人证物证,没有一个人敢揭钦原的短,没有一个物表明赵高对钦原有过不信任。

    “若是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无可厚非”萧何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我很羡慕”好不好终究是别人眼里的,舒不舒服才是自己心里的。

    纵然赵高在世人眼里十恶不赦,活该千刀万剐,可还有个钦原心甘情愿的陪着他。

    哪怕钦原仇家满天下,做错再多事,甚至亲自向赵高下手,赵高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一次都没有。

    所以,我很羡慕。

    所以,更加不喜欢那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张良。

    看到张良溢于言表的厌恶,萧何不知如何安慰,“子房,你”

    “去他娘的帝师,鬼的家国天下,人心所向!”

    “功名利禄有个屁用!”

    “奶奶的万民爱戴,天下学子的楷模,我张良一个都不稀罕!!”

    “什么留侯!家世!修养!大局!全都别来烦老子......”

    “......”萧何先是震惊到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认清眼前的人的确是张良,最后等着张良骂到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

    无奈之下,萧何慎慎的去摸摸张良的额头,烫得要命,继而才发现张良的衣服已经从里面湿到了最外层。

    是......昨夜的那场大雨。

    “唉......”

    有人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有人杀身成仁,卫天下道。

    张良啊,我们原本就不是可以随性而为的人。

    放下或放不下,忘掉或忘不掉,对我们来说其实都没有意义,亦没有区别。

    于是乎,萧何将三枚预示韩信结局的铜板收回囊中,扶张良回了房间,帮他换了衣服,请了大夫。

    蜘蛛总能找到栖身的地方,无论是否依附国家。

    秦灭之时,罗网被流沙与章邯联手绞杀的十不存一,影密卫却也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卫庄更是遣散了流沙残部后归隐,免去了张良为刘季所猜忌的最后一丝隐患。

    可销声匿迹的鬼翎,没有一天忘记过当年的仇怨。

    然而,杀人并不是最好的复仇。

    让再次发芽的罗网从汉朝内外慢慢生长,随着新的时代,长久的活下去,利用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权力纠葛,推波助澜的除去那些人,使得罗网在无形无相中壮大,才是他最想要的。

    也是他活着的意义。

    夜莺的歌声在漏夜里响起,皇后内殿的屏风泼洒着畅快淋漓的山水,在摇曳的烛火熄灭后,透着冷风,吹醒了浅眠的吕雉。

    “......”吕雉及时抑制住喉咙里的声音。

    “怎么,皇后娘娘害怕了?”感觉床榻那里短促的惊慌,鬼翎适时停在了屏风后面。

    “你...杀的人太多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那些叛乱的人,半数以上是一路陪着刘家走来的老兄弟。

    “是刘季要杀他们,不是我”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就像当初的他们绞杀罗网一样。

    吕雉不知从来哪里来的胆子,竟攥紧拳头下了地,一边与鬼翎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慢慢向屏风靠近,“只是兵将叛乱,代地马邑决不会被夷为平地!”一把将手放在屏风上,她今日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鬼翎长什么样子。

    “贪婪无度,自取灭亡......”屏风纹丝不动,阵阵的寒意却一浪一浪浸过来,冷得吕雉赶紧松手,“这也是我对皇后娘娘的忠告,你,最好冷静点。”

    虽然每次都隔着屏风交谈,可从声音里,吕雉能分辨出,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仇恨二字,因果循环,本无明断,今年陈豨、韩信、彭越相继谋反,还不够吗?难道阁下要大汉覆灭才甘心?”

    “我没有这样想”蛰伏多年,若只是为了灭汉,太无趣,而且鬼翎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何况打战确实挺烦的,人傻钱多的人没几个,不利于罗网挣钱啊~

    “那你?”

    “我三个月之后会再来,淮南王也快反了”看刘季跟他那些曾经的生死之交相互猜忌、残 杀,最后无一人可信,不是更有意思?

    吕雉随口一应,“知道了。”

    嗯?这么轻松的语气,难道不怕刘盈被随便分封出去,无缘皇位?

    鬼翎敏锐地察觉到他刚才来的时候,吕雉没有做噩梦,“太子?”

    “不要动他!”吕雉立马冲过去,屏风一倒,并无他人。

    暗夜里,吕雉背后的眼睛盯得她直冒冷汗,“你......去找过张良,那就怪不得我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吕雉冷静到双眼发红,“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命!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盯着瑟瑟发抖,脊梁骨却又笔直的吕雉,鬼翎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被父母抛弃的画面。

    吕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我违反约定再先,要杀要剐,你冲我来!”猛地一转身,鬼翎已不在身后。

    完了,吕雉全身瘫软跌坐殿中......

    “吱呀~”次日,吕雉内殿的门被刘盈推开。

    “母后,您在啊”刘盈松了一口气,他本是来给吕雉请安的,等了多时,都不见吕雉出来,敲门又无人回应,这才贸然进来。

    “母后?”看她双目无神的呆坐在地上,刘盈又担心起来,并在她眼前挥挥手。

    “......呜......”吕雉呆滞的目光接触到刘盈的一刹那,瞬间转为嚎啕大哭的喜悦。

    “母...母后......娘?”这一天,刘盈被吕雉抱头痛哭的很是莫名其妙。

    一月后,淮南王英布造反,刘季率兵平定,立皇子刘长为淮南王,治理淮河一带。

    再后,皇子相继分封而出,刘季身边唯有如意、刘盈相伴其左右。

    ※※※※※※※※※※※※※※※※※※※※

    我想了一下,张良其实不大可能风轻云淡,因为他的为人就是那样的,他做了太多选择,牺牲了太多,小圣贤庄,流沙,少羽,甚至是他自己的心,以后云游天下,也只能说是不执著了,而鬼翎吧,我的设定是长相一流,身手一流,但是心境真的不如文中任何一个人看得开,然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和自己对生活、理想的定义,没有谁好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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