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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是喝一顿酒不能解决的?
谢广走后,王珩静坐片刻,才起身回屋,与司马妍一道用晚膳。
司马妍有些好奇:“他刚刚与你说了些什么?”
王珩言简意赅:“采衣想归乡寻亲。”
司马妍一愣:“不回来了?”
王珩点头。
司马妍猜测采衣在这时选择归乡,可能是因为谢广娶了正妻。
对于士族而言,妻是自己尊重的人,即使没有感情,依旧相敬如宾,但妾和宠姬是玩物,只是用来炫耀和比较,没有感情便随时丢弃或是送人。
或许采衣在谢广成婚后感受到了两者的巨大差别,才终于警醒和死心,不再执迷于虚幻的宠爱,想抽身而退。
她的选择固然天真,但或许说明,她付出了真情,才会选择离开,让这份感情停留在最美好的阶段。
“你怎么想?”司马妍问。
“走不走,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便好。”
司马妍心道,他的想法可真难打探。
第60章
司马妍换了个话题:“我跟阿娘学做荷花酥的时候,阿娘特别怀念地跟我说,从前在室时,都是跟外祖母和家中姐妹们一起做。听说阿娘出嫁以后就没回过娘家,我想邀外祖母来府里,陪陪阿娘,你觉得如何?”
王珩:“阿妍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过问我。”
两天后,卢老夫人收到司马妍的请帖,欣然应邀,带着家里的几个小娘子登门拜访。
司马妍和卢氏侯在门口接应,卢氏捏着帕子,时不时扫一眼周围,心不在焉的样子。
司马妍以为她许久不见家人所以紧张,跟她闲扯:“阿娘以前在闺阁的时候,每天都做些什么?”
卢氏:“没做什么,除了做针线,就是跟家里的姐妹们下双陆、斗草、荡秋千,偶尔聚会,出门逛大市……”说着语气有些怀念,“那时候我和阿姊阿妹最喜欢玩的,就是投壶,阿妍会投壶么?”
司马妍:“玩过,准头不是很好,阿娘呢?”
卢氏:“尚可。”
司马妍:“阿娘能玩哪几种花式?倒耳?连中?全壶?”
卢氏:“都会。”
司马妍:“……阿娘太谦虚了。”
说话间,车轱辘碾过青石板道的声音传来。
司马妍:“应该是到了,我们过去看看。”说完拉着卢氏朝牛车走去。
恰好有两名郎君进府,双方错身而过。其中一名郎君的话落入她们耳里。
“哈哈,我刚看到一辆好破的白篷牛车停在外头,是哪家的人,也忒寒酸了。”
卢氏脸唰地白了。
司马妍看到她的脸色,明白过来刚刚她在心不在焉什么。
司马妍只能拉着卢氏走快点。
她明显照顾的动作,让卢氏心里一暖。
在府里生活了二十余年,没人关心她,只有鄙夷,嫉妒和厌烦,她的心在长久的折磨中变得又冷又硬。
她怨恨王胤之和王珩。每天把自己关起来。
不见人,就不会被人伤害。
司马妍的出现,给了她对抗伤害的勇气。
卢氏的牛车算不上破,只是比起周围装饰华丽的牛车,显得简陋,加之牛车上没有族徽,一看就知道里头的人不是大族出身。
看到牛车上下来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卢氏回想起自己在室时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若是没有嫁给王胤之,该有多好。即使丈夫跟王胤之一样风流成性,她依然有作为妻子的体面和尊严。
见到卢老夫人的喜悦,与回忆起往事的怅惘与幽怨,让卢氏霎时红了眼眶。
卢老夫人激动万分,拉着卢氏道:“阿烟,这么多年,总算又见着你了。”
至亲再次相见,时光给卢老妇人刻上满脸皱纹,给卢氏刻出一张苦相,四目相对,喜悦渐渐被怅然覆盖,彼此相顾无言。
司马妍适时道:“外祖母,阿娘,我们先进去罢。”
卢老夫人看向司马妍,卢氏介绍道:“这是宁昭长公主。”
司马妍是皇族,即使卢老夫人是她外祖母,也要行礼。
司马妍见她动作,立刻避到一边。“我虽是公主,却也是阿珩的妻,老夫人是阿珩的长辈,亦是我的长辈,这礼我万万受不得。”
卢老夫人这才直起身。
到院后,小娘子们看到庭院的秋千,欢欢喜喜地奔过去。
司马妍领卢老夫人和卢氏进屋,吩咐上茶水糕点,寻了个借口走了。
离开前,听见卢老夫人对卢氏各种嘘寒问暖,脚步顿了下。
关上门,让仆役准备投壶用的箭和壶。仆役离开后,司马妍无事可做,望着庭院里欢声笑语的小娘子们发呆。
绿绮在旁边看着,心中酸涩。
人人都有父母姐弟,只有公主没有,到如今只剩一个侄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