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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许下愿望。少顷,她睁开眼睛,吹熄了那烛光。
凭着云母屏风后朦朦胧胧的光,她拉拉他的衣袖,得意笑问:“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不知道。”薛恪温柔地回答她。
“除了祝愿大家身体康健,平安喜乐之外,我还多许了一个——”苏蘅的声音拖得长长,笑眯眯的双眸若水,“我请求上天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心脏随着她这突然起来而又毫不掩饰的表白而剧烈跳动,某种情绪涨满整个胸口,在喉咙里也能听到回响。
他几乎费力地按捺下心中漫延的喜悦,不动声色问道:“若是我离去呢?”
苏蘅只当他是玩笑,一面咬了口香甜的滴酥鲍螺,一面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你若是离去,我就追过去,把你抓回来。”
天真烂漫又霸道,这便是他的阿蘅。
屋内晦暗,反而衬得窗外愈亮。窗边植有腊梅与翠竹,稀薄冷淡的月光与雪光照进来,地上如同凝了一滩初春融化的冰水,但见水中梅枝竹影摇曳。
她唇边沾了点奶酥,犹不自知,极可爱,令人忍不住想要一尝芳泽。
“怎么……”
苏蘅见对面的人凝睇着自己,有了先前脸上沾墨闹出的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摸脸。
还没等她的手举上来,便被他捉住。
薛恪将她带进怀中,低头轻轻将那么点奶酥吻掉。略带清冷气息的吻随后又落在她的眉心鬓间,他仿佛对待世间最珍爱的宝贝,克制而温柔。
这吻却随着她的回应而变得激烈,周身的温度亦仿佛逐渐升高,意志力如同春水般涣散,头晕目眩。苏蘅仰起头,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水盈盈的杏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从唇齿厮磨的急促呼吸中逸出来情不自禁的表白,“薛恪,我好喜欢你。”
樱色罗衫在纠缠中松开了一大半的领口,不知是因为冷,亦或是紧张,她在他怀中轻轻颤抖,于是愈发环住了他的脖子。
少女的小脑袋在怀里蹭了蹭,她软糯沙哑的声音像是导·火索,呼吸里带着甜甜的香气,脑海中轰然一声,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在那一刻瞬间瓦解。
薛恪唇角浅浅勾起,展臂将她紧紧禁锢于怀中,打横抱到内室的拔步床上。帷幄温香,芙蓉帐暖,绣床斜凭娇无那。他的吻顺势往下,她则顺从乖巧地闭上眼睛,听见他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有最后一点清明,低声道:“阿蘅,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阿蘅说的是我喜欢你,小薛说的是我爱你,还是冷清的人一旦谈感情,投入得也深,身呀心呀钱呀全部毫无保留地都给她了。
让我们把“小薛好男人”打在公屏上!
(如果你们喜欢看,番外里我再写一个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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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里没有写错哈,宋代的肥皂就叫“肥皂团”,牙刷叫“刷牙子”,有牙粉也有牙膏,都是中药做的,具体可见《梦粱录》。对比中世纪的欧洲人,我宋人民生活质量还是很高的。
第60章 糖醋酥骨鱼
天色蒙蒙亮, 是冬日黎明前的微暗天色。
苏蘅已经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甜笑,恬静如婴童。只是她睡相不好, 半夜翻来覆去,总是踢被子, 薛恪便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轻轻将罗衾拉回她光洁的肩头,再闭上眼睛, 却无眠。
这万籁俱寂的时分,他并非没有一点倦意,但因为心中有所思, 在清浅小寐醒来之后却再无法入眠。
阖目抱着怀中熟睡的娇娇儿, 不免想起许多往事。
全是些很早以前的细枝末节的小事,不知为何,这些带着锋利棱角记忆碎片却在记忆中却如此清晰。
譬如他们的相遇。她鲜衣怒马, 疾驰而来, 略带潮气的春风扬起她的袍角, 却不知怎么的,偏偏掉进自己的怀中,小小的鹅蛋脸吓得惨白,而后晕厥;
譬如琅嬛院中的重逢。寒风中四周都是声色犬马, 迤逦花灯在桥边燃烧, 少女倒在他怀中, 竟又是她。世上竟有这样的缘分。
还有新婚当夜。两人冷面相对,无意同饮交杯酒,只漠然抛却了金樽。是夜,他清明无眠,她倒睡得香, 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少顷便沉沉睡去。床下的金樽一仰一覆,应视为新人婚姻大吉之兆,他一向不信神佛,当时觉得是深深的讽刺,如今心中却有依稀难辨的慰籍。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若她不来招惹,这一生便这样过了。
白鹿书院中,老师说,圣人之道,不过是存天理灭人欲。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一直奉此言为圭臬,践行不悖。苦行僧般的日子的确有自我惩罚和时刻警醒的功效,有助于减轻心中的彷徨困顿。
可偏偏她来了,以狡黠明快的烂漫笑颜照亮了他前二十余年的压抑晦暗人生。她无意于攻破他的坚硬外壳,只是一次次直视内心,大胆而热烈地说出她自己的心意而已。
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