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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后虽日日有爱慕者登门求娶,她却仍愁眉不展,终于在一日一日心灰意冷中,投湖自尽了。就在她和君棣相遇的那一座湖。
君棣知此,万念俱寒.
他想陪他心爱的女子去了,可又被这世事责任所累。他是竭力压制痛苦与他的君妻行过周公之礼,终于又等到他的君妻怀上一子,又等到他的君妻生下那子。
他的君妻无疑是爱他;他守着他的妻生子,又不肯看那子一眼,他就要走,她明白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君妻说,“我也喜欢你,我才是你的君妻,我们成婚,有孩子,应当一直在一起。”
君棣亦不言语。
他转身将离时,她在床边拉着他的手,那只手苍白得几欲透过阳光,她同他道,“君棣,你看一眼我们的孩子再走。”
他只交给她一颗血色灵珠。
泽海荒那些人传的,君仙之子出生便自带灵力,是错的。
他们从无出生便自带灵力;身附灵力只因,出生之后,他们君父将这颗血灵珠放到了他们身上;而素来君仙传承的这颗血灵珠,便是君泽最初凝练出来的那一颗;得它,便得到君泽一生灵力修为,借它习练功法,修得多少,自己便又多得多少修为。
这颗血灵珠留下,君棣去到千里之外的湖泊,找他心爱的女子去了,毅然决然。
因为见到这样,见到那湖水溅起在提上,我开始意识到,君仙,也懂得人间的情爱了?
我不知君棣之妻怨过君棣否,她一人守他们的幼子长大。
泽海荒上下一万年,至君棣做止,是泽海荒第一对君仙与君仙之妻不和之例。
自此似乎也有人意识到了,那些虚无命数定下来的姻缘多么荒唐可笑,为何不能择一个自己心爱的人成婚呢?为何要守着别人而搭上自己的一生?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利?成婚,从来不会有人过问你愿不愿意?你幸福与否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幸福,弃泽海荒不顾。你,不能自私。你喜不喜欢那个人无所谓,但是你必须得跟那个人成婚,必须。
我以为君棣懂了情爱,只是君仙里特别的个例,可我看到往后那些君仙,似乎也慢慢知道对人好,敬重一个人,也爱一个人。
这不就是神女希望的么?
就连君棣的孩子君澈都是如此。
那些混沌生灵经过这么久远的年岁,终于渐渐有了人的情感呢。
君茏,他每月月初都会变为鹿灵的样子,君棣也会,可是君棣的孩子没有。每月月初,他仍可保持人形,只是月初那一晚头上会长出鹿角,额头中间生出银纹,再带着通透的琉璃眼。
我也乐观的以为,是了,从外貌到情感,他们越来越接近一个人。总有一天他们会与常人无异,拥有全部平凡人的喜怒哀乐,月初时再也不会显出那怪异的鹿形。
可君仙的君妻们却自君棣之事开始,越发偏离那亦妻亦师的形象,她们也开始抱怨了,觉醒了,有自己的追求了,觉得自己的一生不该绑在一个君仙身上了。
有矛盾的君仙和君仙之妻,也不止一两对了。有的人相爱过,也有的人终身没有相互爱过。
那些君仙们的妻子,有的抵抗过,可都失败了。只因为那不是她们能做主的人生,她们穷其一生挣脱不掉这样的命。
从君棣到沥尘,共历经八千年整。
这八千年来,君仙们对爱之一事的觉醒,君仙之妻们对自由一事的渴望,从来没停止过,越发像一场暴雨后拼命破土向天生长的苗禾。
沥尘与烟琴的故事,我也在那些回忆里看到过,他们是这八千年来为数不多认真相爱过的。
那个时候,沥尘的名字也还带有一个君,双方初次见面那一天,正是他们要成婚的前一年,那一天沥尘正满十九。
我看见沥尘用手背挑开那道布满点纹的素色帘子,他正要进门,她正要出门;帘子挑开时两人便打了个照面,沥尘愣了愣,烟琴也愣了愣;随后烟琴迅速地用手中的团扇,遮住了下面半张脸,沥尘则尴尬的笑了笑。
两方君父君母就各自站在他们身后,瞧见这样尴尬的一幕,也只是打趣一般的笑,之后入座交淡,两人都有些拘谨。
一见而欢喜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沥尘和烟琴是,因为瞩意着对方,才显得那样拘谨和不自然。
成婚前的那一年里,他们不知一起在泽海荒玩游过多少地方。后来成婚仅几月,烟琴怀子。
在那个孩子即将出生之前,守着沥尘的那个精魂消失,脱胎换骨,幻化成了一个我。
我为主上而生。
主上即将降世,我很是欣喜,每日在屋顶上看着沥尘如何照料烟琴。
算到主上降世的前几日,我踏遍泽海荒好多地方,终于相中一块风水甚好、灵力万聚之地,悬于云间上方,我握笔画过地上的青銮林木,笔走之处金光巨闪,方寸百亩是一方形。
日后,待主上长大了,当上了君仙,这里就是他和他君妻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