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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一趟封县。他怕给柳丁增添压力,特意等考试结束后才现身。
因为过年期间的插曲,兄妹两面对面尚存在一丝别扭。
韩沉西没敢多问,含糊一句:“感觉考得怎么样?”
柳丁说:“正常发挥。”
他安了心,本打算带小丫头到上海玩几天,放松心情,柳丁却表示早已跟同学约好一起去旅行。
韩沉西想着她和朋友呆一块会更自在,没有反对,熟料,她们第一站竟是去的西安。
那个躺在他联系人列表沉寂很久的电话号码突然响起时,他好一阵恍惚。
接通后,明明熟悉至极却遥远到无比陌生的男低音告诉他,“我接到她了。”
韩沉西气得心梗。
“你可真他妈有种!”
第一次,他将陪伴着他长大的好兄弟置于他的对立面。
谈话自然不欢而散。
柳丁大抵也知道她“先斩后奏”的小手段激怒了她哥,一个星期后,匆忙赶回上海负荆请罪。
韩沉西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并且在情绪十分激烈的情况下,言辞尖锐地反对了两人的这段关系。
韩沉西阴沉地看着她:“去西安,想都不要想!”
到底他是个哥哥,在柳丁心里树有高大威严的形象,柳丁尊敬而畏惧他,再加上,她本身性格安静收敛,两人对峙,她做不出大喊大叫的失礼行为,只是背紧贴着墙,眼里噙着泪,睫毛一眨,泪珠哗啦啦地流。
她哭得抽搐,好久,上气不接下气地憋出一句:“你不讲道理。”
“是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不切实际。”韩沉西嘴唇抿的青白,他居高临下地问话,显得咄咄逼人,“你跟着他图什么呢?”
柳丁只哭不说话,但从她倔强的表情里,能看出她的不服。
韩沉西较了真,要把实际情况掰开了揉碎了让她看清楚:“十八岁了是吧,成年了,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拿定主意了,好,那我同时也请求你睁大眼睛回家看看,家里的床上是不是躺着一位瘫痪的病人,你的家境支持你这么任性吗?真遇到麻烦事,就凭他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能顶什么用?你自己扛得下来吗?”
他说绝了话,不过是因为顺应心意往前走,是一条辛苦而坎坷的路,他希望她知难而退,这样可以活得轻松点、快乐点。
可是,人年少无知的时候,偏偏有一腔奋不顾身的“愚勇”去追寻渴求,不到头破血流、肝肠寸断绝不回头。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柳丁泣不成声地来回保证,到底没听进去韩沉西的劝告。
气氛僵持不下。
弋羊出来解围......她把韩沉西赶出了家,让兄妹俩有冷静的空间。
韩沉西被推进电梯时,还有些懵逼,直到电梯门快关闭时,气哼哼说:“你可真疼我。”
弋羊解释:“家里就这么大,没睡的地方,委屈你了。”
韩沉西:“呵!”
韩沉西走后,弋羊等柳丁止住哭声,倒了杯水给她,她本想跟她好好聊聊,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当初韩沉西追她时,在要不要和他谈恋爱的问题上,她也有过纠结以及对未来的担心,甚至因为不安咨询了舅舅。
可面对两难的选择,只有观念,没有具体的方法论。反对或者支持,也都会留下遗憾。
弋羊思来想去,提醒了柳丁一点:“不要把他当成你的退路,要有独自生活的能力,这样有一天不管失去谁,不至于让自己乱成一团。”
柳丁点点头,她哭花的小脸满是疲惫,弋羊让她洗澡去睡了。
她因为放不下韩沉西,等柳丁睡熟后下楼找他。
韩沉西并未走远,坐在小区花坛的长椅上生闷气。
“这是你第二次把我关在门外。”
他说话声音低沉,背后是一大片暖黄色的灯光,柔化了脸部锋利的线条。
“对不起。”
弋羊坐在他身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道歉。
“这个习惯可不好。”
“我改正。”
韩沉西轻哼一声。
入夏的微风缓缓吹着,草丛间间或有起伏的虫鸣。
相顾无言地坐着,感觉很美好,像回到望乡的某个夜晚。
弋羊思绪飘远地问:“如果范胡换一种职业,你还会这么反对吗?”
“会!”韩沉西一想到向来乖巧的妹妹,因为那个二百五,两次三番和他对着干,心里酸的不是滋味,哪还顾及以往“臭味相投”的兄弟情义,只觉得他面目可憎,“别以为他套了身衣服,我就会对他另眼相看,他从小到大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我一件件一桩桩都记着呢。”
弋羊莞尔。
他也就嘴上骂骂了,在他心尖上有分量的,不过这几个人。他方才一口气逼问柳丁的三个问题,其实也是在问他自己。
柳丁真遇到事了他会束手旁观吗?柳丁该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