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不但不会再吞噬，反而还会释放“生”的力量，令周遭的一切有很大的机会获得真正的生命，能够辩证地思考、自主地发展，而不再必须要由元炁亲自来引导。
    这也让元炁的创造多了更多的可能。
    只是聚合终究是混沌的本能，分散的时间有长有短，然而最终走向的却一定是聚合……聚合……聚合？！元炁方才似乎提到聚合也是自己的本能？难道——
    萤草生出个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推测，诧异地看向元炁：“……你该不会想说我就是混沌的化身吧？可我只是一个草妖啊……”
    “元炁都可以有着人族道者的化身，混沌有一个草妖化身又何须惊讶？”元炁神色平淡道：“若非你这个化身所具备的本源能力与‘我’的目的一致，来到这里的也许就不是你这个身份了。”
    萤草几乎又想问为什么了，只是在她问出口前，脑海里又多了一段“常识”：每当混沌不再是分散状态时，又会开始吞噬毁灭周遭的一切，当混沌彻底聚合，所有都将不复存在，除了元炁与混沌本身。
    这本来于元炁无碍的，但自己创造的世界不断地在毁灭与再造之间循环，时间久了，就算元炁也会生出浓浓的厌倦或者不甘——比如曾经的一个天地，元炁突然对微小的生物生出莫名的兴趣，巧合的是，那些生物也恰好自混沌释放的力量中获得“生”的力量，他正要瞧瞧这个被微生物统治的天地能发展成什么样子时，混沌就突然开始聚合、吞噬，此后又经历过数次，却始终无法再现曾经的微生物世界。
    再后来，就是眼前的天地。
    此间人族为主宰，他们盛传乃是创始者劈开混沌方才有了清浊分明的天地，有了规则，有了仙妖巫，再有了人族，有了三千世界，实际上混沌是自行分散的，元炁只是在混沌的例行分散之际，创造出了整个世界。
    但这个天地能够获得如此漫长的存在时光，倒确实是元炁的功劳——这片天地很有趣，人族也很有趣，为了阻拦混沌聚合、防止天地的再次毁灭，在这个人族主宰的天地化出无数小世界后，他便突发奇想，将混沌的碎片分散送至各个不同的小世界，增加其聚合的难度。
    如今的事实证明，他的行为是有效的。
    “但也只是相对有效罢了——这只减缓了你聚合的速度，却改不了你聚合的趋势和本能。”元炁指了指萤草身上道。
    就在他们谈话期间，回归聚合与脱离分散一直在萤草身上发生着。
    只是……萤草暗自思索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在元炁到来、她不再完全受本能驱使后，聚合的速度似乎在减慢，而分散的速度则似乎略有提高。
    元炁继续道：“如今我，或者说我们共同孕育的这片天地——这些人族以及其他生灵，正是获得了你的眷顾、获得了你‘生’的力量，方才得到如此的发展。他们也同时继承了我的能力，创造出无数小世界，展现出连我都无法比肩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也算令我见识了许多，我已知足。所以这片天地是否会被聚合后的你毁灭，我并无所谓，不过再来一次罢了。只是——”
    听着元炁的话，萤草慢慢回忆起了那浑浑噩噩、造成了一次又一次毁灭的、成百上千万年的时光。
    若说萤草之前还对这一切有些许的怀疑，等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是再无疑问了——曾经的自己毁灭一切时，亦曾毫无感情地目睹过人类或其他生灵的绝望姿态，如今那些画面也能够清晰地重现在萤草脑海里。
    她顿时便白了脸色，开始对这些应自己本能召唤而来、想要回归本地的意识碎片避之不及，同时也想将自己身上躁动不安的部分更多地分离开去。
    随着她的想法，聚合的速度果然进一步变慢，而分散的趋势则进一步加强——她们一脱离本体，便化作小小的萤草的模样，仿佛被吹起的蒲公英，欢呼着钻进眼前层层叠叠的光球中。而自己的意识里，不出意料地，又多了无数个莫名的视角——有的是狗、有的是猫、有的是人类，有的是草木，有的还是一粒尘埃、一滴水，甚至同时还勾勒出一幕幕萤草称得上熟悉的画面。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元炁蓦地弯起嘴角：“你果然被改变了——你在抗拒本能。这在曾经的你身上，是无法想象的……曾经无论我点化出什么，你都会彻底地摧毁，什么也不会留下。”
    “我记忆里留下的东西，也是我无法想象的。”萤草叹了口气：“你还没有说完吧……既然你对这天地是否毁灭无所谓，又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出现在这里、与自己聚合的本能相抗，应该不是偶然罢？”
    元炁也叹了口气：“我说了，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