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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不是什么大罪之人,何故不刻字立名?
裴时臣觉得蹊跷,回神对严惊蛰道,“来时祖母嘱托过我,让我务必不能轻饶了此女,表妹若觉得坟地腌臜,不如就在山脚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严惊蛰没想过裴时臣要近前找赵芙蓉,怔了怔后,讪讪道:“我也去吧,左右我在这闲的慌。”
裴时臣轻笑,半边身子斜倾,贴着严惊蛰的耳朵,小声调侃:“表妹这会子又不担心女子的小日子冲撞了神灵?”
边说边示意严惊蛰看山腰处,那边可是坟区。
严惊蛰哈了一声,暗忖那道无名碑是赵芙蓉为了赎罪替她摆的,她本人就在这,有什么神灵可言?
裴时臣见严惊蛰一脸吃瘪,以为自己说中了小姑娘的窘迫心思,便在前边领路,边道:“这种邪乎的事,也就那些不知世事的迂腐之人才会紧抓着不放,表妹听多了就信了,其实不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灵,更别谈冲撞了。”
顿了顿,裴时臣止住脚步,转身往后伸手。
严惊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迟疑了几息后将手放置到裴时臣的手中,裴时臣一拉,严惊蛰轻松的跳过小溪沟,来到对面山脚。
“表哥这话说的属实新奇。”严惊蛰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摇晃,失笑道:“便是我爹,他老人家都说女子身上不爽时不宜走动,唯恐冲撞了时运,到时候遭灾。”
“行军打战之人都期盼着打胜战,自然顾忌这些鬼神。”
裴时臣似是想起什么,声音柔和许多:“只不过我还是信我娘的话,这世道便是有鬼神,也不会因为柔弱女子而更改事情的走向,所以以后表妹可以活的随行些,别自己往自己身上套一把枷锁。”
严惊蛰心弦微动,谨慎的问道:“这话不太像是舅母所言,莫非……”
“是我亲娘。”
裴时臣敛起笑容,淡淡道,“我娘性子柔,虽出身低微,但懂得的道理比之旁人不知要高深多少,很多书中没有的东西,都是她教会我的……若我娘生养在平常人家,想必不会香消玉陨那般快……”
严惊蛰有些不明白后半句的意思,见裴时臣没打算说邱柔的身世,便歇了话,两人齐步往山腰处走。
“三哥?”
赵芙蓉捶打着跪酸的膝盖,一转头就看了裴时臣,定眼一瞧裴时臣身后的严惊蛰后,大热天的,赵芙蓉额头冷不丁沁出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赵芙蓉脚一软,身子跪回石碑前,咬着嘴唇打颤:“我已经够按你的吩——”
以防赵芙蓉说出深山的事,严惊蛰快人一步,呵斥道:“你这人忒不长记性,你和表哥非亲非故,一口一个三哥喊着像什么话,外边想攀国公府亲戚的人数不胜数,可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胡搅蛮缠的。”
说着她抬起头,冲身侧的裴时臣一笑,讨好道:“表哥,咱们上来可不是来找妹妹的,此处既没什么不妥,不若咱们去别处看看吧,我记得山那边有桃林,要不,咱们拐弯去那看桃花?”
她跟着爬山腰是担心赵芙蓉对三表哥说些有的没的,除此以外,她也想亲眼看看赵芙蓉祭拜“她”的香火有没有按照她所要求的去办。
视线往下瞥,墓碑前祭放的东西诚如她所要求的一模一样,看来赵芙蓉很听话嘛,只不过每日这般供奉,不知到时候赵芙蓉从何处得来这一大笔银钱。
之前镇口王家酒楼的王六闹掀了赵芙蓉的螺丝肉摊,这条赚银子的出路已然堵住了。这祭祀赎罪用的银子,将会是赵芙蓉后半辈子的劫难,她倒要看看,赵芙蓉能撑到何时。
“表妹有雅兴,我自当奉陪。”
裴时臣故意忽略赵芙蓉在看到严惊蛰后的惊恐表情,神色悠然的扶着严惊蛰往山另一头走,徒留赵芙蓉呆愣在地,想喊三哥又不敢张嘴。
路文性子活络,像个皮猴一样伴在二人身边,忆起赵芙蓉设立的无名碑,唧唧歪歪道:“世子爷,您说那墓碑底下葬的是谁啊?芙蓉小姐……不是,赵芙蓉在国公府行径素来小气巴巴,这会子怎么这么大方起来了?听旁人说,赵芙蓉爹娘死于火海,莫非雍州死于非命的人石碑上都有不刻字的风俗?”
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裴时臣一心都放在严惊蛰身上,此时并不想搭理聒噪的路文。
路文百无聊赖的扯了根树叶叼在嘴上,没人搭理他也不恼。
严惊蛰有些腻歪裴时臣一路上的细小关切,便红着脸小退了一步,对路文道:“无字碑文在雍州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什,像赵家这样惨死的都可以列无字碑,主要是没了身骨,立排位怕压不住鬼魂,因而家里人便去棺材铺要了无字碑,好镇一镇邪气,等过了三年后,再重新刻碑下葬。”
“这么麻烦?”
严惊蛰斜睨着路文,道:“这算什么麻烦,家中有病死的亡人,棺材还要立在林里搁置三载呢,到了日子后重新敛骨做棺挑风水宝地下葬都是有的。”
就好比她娘。
路文恍惚的叹口气,“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