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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中的手掌握紧。他打趣谁不好,偏偏去打趣公子烈。太子汝安这阎王,分明是藏着公子烈的。
等了许久,才听的男人一声轻笑:“向齐国求亲吧。”
“嗯?”求亲?给谁求亲?
“自然是为孤的侄子,待姜别得胜,孤便把这份厚礼赠给他。庆贺他大捷,得胜而归。”
燕汝安笑容浅淡,手指点着檀木书案,一下一下,让南哲的心脏也跟着跳动。
他觉得燕汝安开始又变得疯癫了。
三年前他见过这样的疯癫模样,可这三年燕汝安有很大的收敛,这怎么…
胸腔中,一种狂热再次被燃起。
既然元子烈不动,那他就不动。他若是动了,自己也应该出手了。燕汝安想过按捺住自己的心意,毕竟前世的事情给他太大的警示。
他得到的,只是那人的尸骨。
可足足三年,三年之间这样的情感一点一点肆意蔓延。人说感情是藏不住的,久了,就是病。
他的手指在桌案继续打着节奏,鼻息间闻得清房内燃的檀香。
南哲越是在这里沉默就越是觉得煎熬,终于忍不得开口:“那方才太子所说,这天下公子烈得不到是为何啊?”
节奏慢慢停下来,太子汝安长叹一声:因为,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位哪一个不是伏尸百万。卫国是因为其中有着蛀虫,卫国子民早已对卫国王室失去了信心。
此时战乱相当于救赎,自然可以。可齐越,都还安稳。安稳之下,则为入侵。所以,姜别才会将阮思无挪去齐国。一是怀疑他居心不良,二是想着万一他能搅开这局势呢?说着燕汝安好似是想到什么:卫公子冉也是有着脾性的,兴许这次姜别发兵还是需要些时间和心思。
“可...虽说是认了义子,公子烈的身份也名不正言不顺。难不成,公子烈也要效仿陈王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燕汝安起身,披着的外衫落地。
羸弱的身体,却带着异常让人惊惧的气质。
见燕汝安起身,南哲也不敢继续坐着,也起身。
夜色中带着某种危险,燕汝安揉了揉手腕:这高位处的人啊,欺骗人,也被欺骗。南哲,你怎知你与之欢好的女子是不是只被你宠幸。你又怎知,护在手心中的宝贝骨血是不是旁人处心积虑的偷梁换柱。为何帝王都称自己为寡人?
南哲沉默不语,这是第一次燕汝安如此与他对话。
“臣不知。”
夜深温度凉,燕汝安却是很开怀,面露癫狂的笑意:“这是因为,权利的最高处,没有人能一起啊。一切的情爱,偏宠,都是罪过。没有人是例外。”
没有例外,所以他也清楚日子久了人心都是会变得。
此话一出,南哲觉得有些苍凉。
而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听燕汝安又喃喃自语:知白守黑,卑以自牧。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与旁人不同,燕汝安是一个清醒的疯子,他太了解这世间事。
对于姜别,纵然欢喜也能忍受相思苦三年来不去打扰。
只是,眼下做不到了。本该早死的人活了下来,本该心无半点光之人成了曦光。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只要在这里就不可能做到。姜别,你会怎么选呢?
和我在一处,还是放下肩膀上的责任与他在一处?
缓下心中躁动,燕汝安转身用发带将发丝束上:用兵之道,敌强则用智,敌弱则用势。是故以大吞小,犹狼之食豚也;以治易乱,犹日之消雪也。你说,他会怎么做?
南哲看着怔愣,昏暗的灯火中,燕汝安就像是一只鬼。好像叫着你的名字,怀着不好的算计,却让你吓得连一步都不敢动。
南哲随着燕汝安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未曾真正把这人看透。
说他是恶鬼吧,偏偏对待姜别他其实是温柔的,但你要说他执着姜别,却又不对。
他的欢喜有着底线,这种底线是建立在姜别的选择上。但你又说他冷静尊重,又不对。
仿佛能将人拆骨剥皮的留在身边。
他是个疯子!
一个真正的疯子。
见南哲吓得不敢说话,燕汝安冷笑,目中嘲讽浓浓。
怂货,他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深不见底的权势,是这锦绣江山中的污秽。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耗着了。早些回去睡吧,好好养精蓄锐,舟骊还得你找人去走一趟。顺便把求亲的事情早些传到齐国。待到一年半载之后,他们也不至于慌乱。”
“是。”南哲躬身退下。
直到出了殿门方才长舒一口气,放松脊背。
公子烈怎么摊上这样的仰慕者,这还不如自己呢?
南哲快步走远,边走边想,自己也只是瞧着公子烈生的好看行过叩拜礼。唉,这都什么事儿啊,当年自己还是个游学的学子。
现在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