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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心里喜欢,嘴上讨厌”这样的情况,有时的确存在。但这样的人,做出的事也一定会让自己在意的人“喜欢”。如果行为上真真切切伤害着别人,心里却要强调这是出于“喜欢”,那这样的人,还是要敬而远之。天知道,他会不会借着“喜欢”的名号,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不新鲜。
黄凛柔明白了。与其说明白整件事,不如说明白了自己。“你是想说,态度也是一种明示。”
——自己的“求救信号”发了那么多,快要把整个宇宙照亮。可对方该视若无睹,还是视若无睹。
——要喜欢主动给自己爱的人,喜欢不需要拼命抓住的人。要喜欢不嫌自己麻烦的人,喜欢不会故意刺激自己的人。冷漠是报复世界的方式,而她不愿如此。
小女孩摸了摸怀里的小狗,把严泓删除。
……
8月29号,盛荷衣的例假还是没有来。已经迟了四天,她买了盒试纸天天测,天天看见的却都是阴性。
不过,推迟一周也比较正常。此前最晚的一次,推迟了两个月。
女人就是这点比较麻烦,天生要为身体发愁。
她怀过孕,在几年以前。刚得知俞幼平交了新女友时,任由自己放纵过一阵子。
倒在手术床上时,其实也没有太深的感觉。小手术而已,她想。原来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都是在瞎说。
亲身体验,倒也没那么恐怖。
日子短,好处理。
但那腹痛的感觉实在难熬,她体验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回住处的路上,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像一只正在被煮的虾。牙齿直打颤,冷汗浸透衣衫。
医生只说,一个月内不要同房,禁食生冷硬辣,不能剧烈活动。但,爬楼梯算不算剧烈活动呢?
不知道。
总之,回到家后,盛荷衣开始发烧。
不至于这么娇弱吧,她鄙视自己。打开浏览器查了查,越查越没底。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吃吃退烧药再说。
后来,烧退了,血止了,肚子隐隐作痛,例假却始终不来。她这才害怕起来,去医院挂号问诊。被大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问她为什么不听话,这么晚才来复查。
——她没钱啊。
第12章
宫腔粘连。
东拼西凑,借了手术的费用。可她身体不争气,复查的时候又发现了复粘。
她这才恨起那个“孩子”。
每恨一次别人,那恨意便回头吸附于自己。于这数十数百数千次的憎恨中,盛荷衣对自己的厌恶愈发深厚。
她多么渴望有人能够承担这一切“罪责”,然后告诉她,她没有错,她只是不幸,她太无辜。
然后,面前会出现一只温柔的手,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里,小女孩的奶奶一样,拉着小女孩飞向天堂。
“请把我带走吧!我知道,火柴一灭,您就会不见的。像那暖和的火炉、喷香的烤鹅、美丽的圣诞树一样,就会不见的。”
有时,她也会嘲笑自己。可怜的小孩那么多,卖火柴的、卖报纸的、卖水果的。还有什么都没得卖,只能以乞讨为生的。
就算真有造物主,又凭什么眷顾她?
她曾拥有幸福和温暖,是她亲手放弃。像打碎一只水晶球,梦幻从此不相干。
有时,她看着之前的相片,会觉得旧日已非今生。指尖轻碰那张青春无邪的面孔,会莫名生出一种悲伤的情绪来。像是抚摸自己,前生的尸骨。
会梦见自己掉到大海里,一只很大很大的鱼张着嘴,从海底咬上来。
会梦见整个城市被一把卡子紧紧卡住,看似四通八达,实则密不透风。爬到天花板上,就到顶了。
天是淡淡的橙色。
有关少年的记忆,只剩下俞幼平。
从前认为,一点点可能,也是可能。现在认清,一点点不可能,也是不可能。
电视剧里放着《还珠格格》,紫薇替她娘哀怨地问:“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磐石是不是无转移,是不是无转移?
这个问题,母亲早已回答过她。
“从古至今,多少人的理由比你高尚,多少人的处境比你凄惨。她们的下场好么?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自我牺牲、自降身价!她们又真正得到了她们为之付出、一心以为美满的‘爱情’吗?”
——原来“磐石”,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原来“磐石”,仅仅是个传说。
世上本无“磐石”,说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就以为有“磐石”。
最多最傻的,是“蒲苇”。说的人多了,信的人多了,便有了越来越多的“蒲苇”。
可这一切,原本就只是“蒲苇”的幻想罢了。甚至连“蒲苇”本身,也不全是“蒲苇”。
有人自比“磐石”,有人自比“蒲苇”,但其实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