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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多时候勤奋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从最基础的数据复核做起,渐渐从实习生变成了工作室的合伙人。
师哥的想法总是浪漫、跳脱、天马行空。而高中生最看重的是安全、实用、能否抗灾抗震。
师哥说,他们的合作等于完美。
这句评价,是高中生花了五年时间才得到的。
现在的高中生不再是那个父母双亡的可怜男孩。他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几个份量不轻的奖项,豪宅名车,一样不缺。
但他从不恋爱,几乎只同客户和师哥来往。
工作室的小姑娘们在传,其实他和师哥才是一对。
两名外貌出众的老板,确实容易叫年轻女孩产生各样的幻想。
师哥听闻,暧昧的同他勾肩搭背,似乎要坐实流言。其实师哥心里有人,但那人不可能,所以师哥花天酒地,放浪形骸。
高中生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段不能与外人说的往事,他的那段是姐姐。
前年,老街拆迁,采耳店没了。那棵充满蝉鸣的老槐树被连根拔掉,蝉也没有了家。
高中生感觉到,他和姐姐的联系越来越薄弱,或许终有一天,姐姐会变成他脑海里的一个回忆符号。
但他在姐姐身上残留着一部分少年的天真倔强,认为时间或许也会对有些感情无可奈何。
直到现在,他仍把姐姐当做爱恋的对象。
又过一周,恩师六十五岁寿诞。高中生和师哥都备了厚礼,前去参加。
高中生到得早些,敲了门,保姆为他打开。
教授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旁边蹲着一名纤瘦青年,正在同他说话。
高中生愣在当场。
青年同姐姐有着一张同样的脸。
一颗心鼓噪得难以自持,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嵌进肉里。
教授注意到他,招手示意:“陈郁,过来,这是你师母的学生,郑梦山。”
“你好,郑师哥。”他伸出手,步步为营的试探。
然而,对方神情太过自然,好像真是初次见面,笑了笑,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好,陈郁,早就听教授夸过你。”
他回握住高中生的手,口气礼貌又客套。
高中生有些怀疑了,同时也发觉了郑师哥同姐姐似乎也有些不同。
姐姐的身体要更柔软些,而郑师哥虽然文弱纤细,但仍旧显露出男性化的特征,骨骼身架也比姐姐稍稍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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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将教授接到会场。多年执教,老者早已桃李天下,好多学生都是业界的中流砥柱。
所有人中,只有郑师哥特别,他是教授已故妻子的学生,专攻工程数学,与在场的人都不相识。
那张与姐姐肖似的脸,总让高中生魂不守舍。
但高中生太熟悉姐姐了,越是观察,就越是看出郑师哥与姐姐的差异。
他站在人群中,神色落落寡合,微皱的眉头,又同姐姐思考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高中生人忍不住过去同他攀谈,可郑师哥却好像特意避开他一样,为教授送上贺礼便借故离开。
教授看他落魄的身影,忽然叹了口气。
高中生趁势打听郑师哥的过去。
教授说,梦山是妻子最得意的学生,本有天资成为国内最一流的数学家,但因为一些不要紧俗事,变得泯然众人。
高中生追问,“不要紧的俗事”是指什么,老教授摇了摇头,三缄其口。
高中生对郑师哥的好奇愈盛,托了无数关系,才打听到郑师哥在大学中的一些事。
郑师哥曾经的同学已是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如今在科学院拿饷。
酒过三巡,他说,郑梦山是他们同届中最有天赋的,大一时就获得了好几个国际竞赛的大奖。可惜不知为什么,他在大二时突然休学。偷偷办的,他的母亲并不知情,得知儿子突然休学后来学校大闹了一场。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同届学生都毕业了,他才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但这之后就没再听说有什么建树了。
具体的事这位同学也说不清。
高中生敏锐的觉察到,郑师哥休学的时间,正好是采耳店开张营业那年。
太过巧合了,高中生无法不怀疑。
他打听到郑师哥的单位正在新建厂房,于是开出一个极低的价格拿下了项目设计。
那是一间国家控股的机械厂,领导看重他从前参与过的一些项目,对他很是欣赏。高中生提出要去现有厂房做实地考察,领导立刻为他派车准备。
再次见到郑师哥,他正身穿灰色工作服带着业务手套和几个工人一起测量大型齿轮。
见到高中生,郑师哥脸上露出很惊讶的神色。
“陈郁?”
高中生笑了下:“师哥还记得我啊。”
郑师哥低下头,没有回答。
他想默默想,怎么会不记得,眼前的男孩是他生命中最为宝贵的记忆。
可他现在的身份男人,他不能以姐姐的身份与他相认。
于是,他只能说说:“当然记得,之前在教授生日会上见过。”
郑梦山努力伪装,希望高中生不要认出他。停止用药后,他的身体骨骼早已变得像个男人。
他没能对抗世界,最终还是不得不以原本的性别身份懦弱的生活。
“你怎么来了?”郑师哥故作轻松的问。
高中生早在他某种细小的举动中坐实了自己的怀疑,但他已经是个大人,学会了不动声色,粉饰太平的说:“来实地看看,新厂房设计是由我负责。”
郑师哥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工人问:“郑工,这人是谁啊?”
郑师哥小声答:“咱们新厂房的设计师。”
高中生听闻这个身份,冷淡的笑了笑。
“我们这么疏远了吗?姐姐。”
郑师哥抖了一下,明显因为这个称呼吓到。但不等他继续撒谎辩解,高中生便与陪同他的车间主任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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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师哥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精密齿轮的测量数据还写错了地方,幸好被一位有经验的技工发现,及时纠正了过来。
“郑工,身体不舒服啊?”
由于错误太过低级,同事们都不禁奇怪。郑师哥一向谨慎仔细。
郑师哥也觉得自己状态不好,心里一直想着变成了大人的高中生。
“有点感冒,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今天能提前一点下班吗?”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工人们更加诧异,郑工来单位快三年了,从没因为个人的事情早退过。
“当然可以,剩下的我们会复核的,您就放心回家休息吧。”大家连忙说。
郑师哥疲惫的点点头,换了工服走出厂区。
他住在工厂附近的单身公寓里,是单位的福利房,条件不差,设施比较简单。当年采耳店的灯牌放在床头上,被改装成了一盏阴沉情色的灯,一通电,红色的LED灯就会暧昧的亮起。
高中生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被按在浴室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