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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和半眯着眼睛,外面梅树染了檐下的暖光,如玉一般泛着光泽,今夜不曾有风。
他心口一暖,对十安说:“你醒醒,你看看外面这树,想不想你以前窗前面的那棵?”
十安没有反应,宋景和难过地把她晃了晃,后知后觉想起她还在昏迷,不由痛苦大哭。辛亏陈岁然醉倒了过去,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
宫灯之下,他跌坐在地上,衣摆铺陈开来,线条柔和。顶上的光晕落下,投了阴影在他面上。五官轮廓半隐,唇微微一动,最后印在十安眉心的朱砂上面。
把她揉了揉,宋三少爷不停道:“只消你醒了,我往后都依你。我对你好,我也不骂你了。”
十安微微皱着眉,只不过那时他醉过头了,一点也未曾察觉。
第二日宿醉醒来,他照旧先帮十安洗脸梳弄,便是片刻功夫,她眼睛睁了一条缝。转过大屏风的宋三少爷还端着水,见状手上一滑,千盼万盼等来的时刻,原以为十安会有多么大的反应。
可她只在那儿静静看着宋景和。
莹白的面上颜色浅淡,生的秀美昳丽,安静时有安静的美。杏眸半晌又合上,宋景和忙过去喊她:“你醒了?”
声音压得低,似怕惊扰她一个病人。
十安耐不住他一直问,心口闷的慌,翻了个身,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宋景和这时还在兴奋之中,唇角上扬。
他手推了推十安,只不过才贴上她,她却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来,举着手下意识想要打他。
“男女授受不亲。”被他看了半晌,十安脑子也疼,声音弱了下来,把被子往上拉。
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抵触,宋景和一时愣住了。
他笑道:“我是宋景和,你难不成不记得我了?男女授受不亲,可我们更为亲近的。我日后要娶你,你可不能打我。”
十安皱眉,仍旧警备:“宋景和是谁?”
她一手捂着脑袋,眼前的男子生的清隽好看,本以为不会是什么孟浪之徒,谁知道一出口就是这样虎狼之词。
竟是亲近之人?
话一出口,宋三少爷却是迟疑,手放了下来,俯身将她仔细看了看,好奇:“你是真的失忆了?”
十安慌乱,语无伦次:“你别过来。”
他不信邪,好不容易等她醒了,谁知道却跟开玩笑似的。宋景和笑笑过后轻缓道:“我便是过来又如何?我听人说,这失忆了有人只是暂时的,若是受的刺激够深,必然能想起来。”
“我与你之间,熟悉到肌肤相触,我都知晓你怎样才舒服。你如今说不认得我了,还不许我过来,是何道理?你不必害怕。”
宋景和审视她过后稍稍冷静下来,按捺住,继续说道:“你是全部忘记了,还是独独忘了我这个人?”
被他那一番话吓到,十安是见了鬼才同他继续说下去。自己抓紧了被子往后缩,枕头都砸了过去,四下寻找衣裳。
“我不知道,你但凡离我远一点我都会舒服一些。如今你说的也不知有几分真假。”十安醒来后说话不大客气。
宋景和渐渐敛笑,沉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许他靠近。但凡走近跟她说几句话,便要捂着胸口说她气闷。叫了几个大夫,全说是摔了脑子留下来的症状,或许日久能记着。
守着这样的十安,夜里头宋三少爷心里凉了,几回想要冲进去把她拉出来质问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想叫他难受,倒是会剑走偏锋。从来都冷淡对他,无异于是慢性折磨。
心心念念盼来这样的结果,宋景和喝酒的时候便多起来。陈岁然来看过,啧啧叹了几声。
后面又过了些日子,近元宵了。
陈岁然来探望十安,带了一些上好的补药,四角攒尖亭子里舅甥两个人对饮。
他说:“她若是都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如今只要好好地待她好,日子还是一样的。”他提建议,“你不若让宁寻来看看。到时候就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景和:“他要成亲了。”
陈岁然与他碰杯,笑道:“成亲总要出来,便在元宵之后,带着她去街上看看。”
他心头一动,秋水眸里划过一丝光亮,半晌点头:“是个可行的法子,不过她不许我靠近,要不然便要 寻死了。”
“你做了什么?”陈岁然讶然道,“照理说失忆了也不该这样劣性,所谓本心难移,十安往常和善极了,不似这样。你定然是刺激她了罢。”
宋三少爷回忆了一番,支着手,脸色难堪。
“我那一日气昏了,她打我之后说要离开这里,日后找个大夫过日子。”忆及此处,他面上遂又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我要是再让她走,我就不叫宋景和了。于是就……”
陈岁然抖了抖,心想,他要是个女人,也该趁早离开这人才是。
“你怎么了?”
宋景和低头玩着自己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