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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跳动。
他真的来了?不是做梦?
靳破军艰难地转头,看到门外那个瘦削的人影。
如以前一样活泼,嘴唇蠕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看着旁边背对着靳破军的那人,表情震惊,仿佛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家伙过来做什么?
自己想找他的时候找不到,等动弹不得的时候却忽然出现,是故意来看他惨状的,还是……靳破军不敢想另一个选择,自嘲地瞥了下嘴。
他紧紧盯着玻璃墙壁外的景长泽,一时间不知道是想他要多一点,还是恨他要多一点。
那人比从他这里逃跑时瘦了很多,双颊略有些凹陷,脸色也不太好,显是过得并不如意。
是因为自己下的通缉令吗?
还是当初给他注射的药剂有后遗症,没有完全恢复?
又或者根本与自己无关,是这家伙自己有瞎搞了什么东西?
靳破军思绪万千,想对他说的话多得快要爆炸,片刻后又慢慢冷却下去,只想将这人抱进怀里,紧紧抱住。
玻璃墙外俩人位置发生了点变动,原本背对着的那个人回了下头。
是夏铭杰?
靳破军皱眉,夏铭杰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跟刺伤他的人有什么关系?
外面大皇子明显发现靳破军已经醒来,但不动声色地继续与景长泽沟通。而后者被他说的提议震惊住,完全没有观察病房内部的情况。
俩人又沟通了几句,景长泽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谢谢殿下的看重。”他握上夏铭杰的手,“那么合作愉快。”
不要相信他!靳破军想对景长泽怒吼,但他全然控制不了身体。
不知道俩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边握手一边相视而笑。
夏铭杰很开心,又跟景长泽说了几句什么,后者也从善如流地回答。
气氛友好而和睦,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互相唠家常一样融洽。
夏铭杰微笑着看着他面前的景长泽,却在不经意间扫过病房内部,与靳破军视线相交。
对方扬起胜利者的微笑,炫耀似的与靳破军对视一眼。
突然间,他张嘴说了几句什么,景长泽脸色大变,迅速后退,神情紧张而急迫,刚才和谐的气氛一扫而光。
夏铭杰手里拿出一柄小刀,靳破军一眼认出了这柄武器,正是刺伤他的那个!
快跑!他在心里急切地怒吼,竭力挪动身体想要从床上起来。
景长泽跟他想法一样,飞快地向后远离夏铭杰,手迅速掏出腰间的脉冲枪,对准夏铭杰,扣下扳机。
在最后的瞬间,枪口不知为何突然偏移了一下,脉冲波擦着夏铭杰脑袋划过。景长泽猛地跪到在地,脉冲枪从他指尖跌落,掉在地上。
他双手捂着脑袋,眉头紧皱成一团,低声喘息着。
夏铭杰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握着小刀缓步接近了过去。
他揪起景长泽的脖领,后者头顶流下汗液,全然无力反抗,被牵着拎在手里。
不要!靳破军惊恐地叫嚷,嘴里却只发出了虚弱的呼气声,他竭力挪动身体,胸口被缝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浸湿了被褥。
大皇子回头看了一眼靳破军,得意洋洋,手里小刀毫不留情地挥下,插进景长泽的脖子里。
小刀周身泛起一层银光,疯狂地破坏着接触到的肉/体,景长泽惊恐地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涌出。
大皇子松开手,景长泽身体跌落到地面。
病房里传来“咚”的一声,靳破军坠下了病床,仪器响起一连串的报警声,连带着护士站也响起报警声。
夏铭杰笑了笑,□□已经点燃,□□即将爆炸,他满意地负手离开。
……
景长泽和夏铭杰握了握手。
大皇子的手纤细而修长,景长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这种生物附身人体之后,还真是跟人类完全一样啊!
“怎么,觉得我应该像丧尸那种冰冷的尸体才对?”夏铭杰开玩笑道。
景长泽有点不好意思:“不,不是。”
“哈哈。”夏铭杰笑着,“不用道歉,我刚才还尝试侵占你身体来的,即使是肌肤接触也无法侵占呢!”
景长泽无语:“……”
“放心啦,我动不了你的。”
景长泽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放心。
夏铭杰双手插在兜里,唠家常似的说道:“你岁数并不大吧。”
景长泽想了一下面前这只魂存在过的时间,摇了摇头:“应该比你小多了。”
“嗯,看得出来。”夏铭杰点点头,“虽然很擅长伪装自己,很擅长演戏,但还是太过稚嫩了,破绽太多。”
景长泽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扮演了一辈子的其他生物,还看不出你的真实目的吗?”夏铭杰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还以为真的能得到一个优秀的盟友。”
景长泽脸色大变:“你……”
他迅速后退,发现转瞬间夏铭杰已经掏出了一柄小刀,刀身上缠绕着渗人的气息,怎么看都不是柄普通的小刀。
刚达成的同盟还没过半分钟就破灭,心里警铃声大作,景长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掏出脉冲枪,一枪射出。
抠下扳机的时候,剧烈的头疼乍然而出,景长泽惊叫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如同一柄锤子直接击打在了脑子里,他头疼地眼前发黑,恨不能把脑袋削下去来制止疼痛。
“你以为是谁给靳破军提供虚假情报抓住你的?又是谁救你出来的,帮你缓解的神经麻醉剂?当我只是那么好心帮你解毒,却不留一些后手吗?”夏铭杰俯视着他,傲气凌人,“在你身上可花费我不少力气,没想到还都派上了用场。”
痛……
景长泽□□着,耳鸣充斥在耳鼓上,完全听不清夏铭杰在说什么。
“你不愿意加入我,我真的很遗憾。”他把景长泽从地面拎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不过也算物尽其用了,杀了你,足够引发战争了。”
他另一只手掌抬起,小刀一闪而过,深深地插/进景长泽喉口。
冰凉的刀片刺穿他的皮肤,喉口凉飕飕的,然而这没有激起他的恐惧,反是让他放松了不少。
跟头疼相比之下,被刀片划伤倒不显得那么严重了。
恍惚间景长泽听见病房那边似乎传来异响,但他已经没力气抬头去观察情况。
极致的头痛渐渐熄灭,连带着全身所有知觉都一起逐渐远去。
“抱歉了,我短暂的盟友。”
耳边传来夏铭杰并不含歉意的道歉,景长泽跌落回地面,“荷荷”地发出不成语句的声音,感觉鲜血从喉口蔓延上来,顺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