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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扣住他的手,眼中有万千光彩:“我赢了。”
“是,我知道我家临儿一定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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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魁先胜一局的消息举城震动,从晌午到傍晚,市井间仍津津乐道不歇。
西街最大的酒楼朝露坊里,一群簪缨子弟一边喝酒一边复述白天鹤心楼上的斗茶盛况,一个个击节赞叹。
座位最里有个十六七的少年,眉鬓玄爽锋俊,此夜最为安静。同伴拿肘推他:“允臣今天什么回事,绷着脸笑也不笑的。那姑娘好像还是你们穆家人吧,怎么她赢了,你不高兴?”
穆庭准眯着一双酒醉惺忪的眼,半晌,钩唇低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比你们加在一起还高兴,只是你们瞧不出来罢了。”
他踉跄着起身,摆摆手晃出酒坊,任由一群小人在身后“允臣”、“十一爷”地乱叫也不回头。
初夏的夜清凉如水,喝了很多酒的十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不时抬眼望向夜空,不自觉醉在星河。
我实在很高兴啊,为了她……十一嘟着嘴说些别人听不懂的醉语,一不留神撞在一人身上,撞散了思绪,不满喝斥:“谁挡小爷的路!”
对方看衣着也是个富家子,左腿微有跛疾,被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撞险些跌倒,“大胆!”
他身后跟着几个不起眼的随行,见状连忙上去宽抚主子。
十一醉得不清,连人影也辨不真实,隐约听见“别节外生枝”几句话,迷糊糊地挥手,大着舌头道:“算了,小爷不、不跟你一般计较。”
话音未完,他的手腕却被拧住,跛子怒容充面:“谁家的混小子?这天底下,还没几人敢在我面前称爷!”
十一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就觉得手被捏得不舒服,邪火心头起,反臂捶在那人胁下,想想还不解气,抬腿补了一记踹心脚,正中跛子胸口。
醉酒之人没轻重,跛子但觉自己像口麻袋飞了出去,落地时后脑重重磕在地面,双目圆瞪,没了动静。
随从们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七手八脚围过去的时候,发现跛子已经没了鼻息。
“殿、殿下!”一伙人惊慌失措。
十一呆愣在原地,怀疑酒还没醒,茫然地甩甩脑袋。随从中有一人愤然跳起,指着穆庭准大叫一声:“兄弟们别让他跑了,他打死了雍王殿下!”
——“谁?”
卓清府给吉祥准备的庆功筵还没吃完,一屋子人面对突然听到的消息,面面相觑。
洛诵微喘着站在门口,从二老爷、三老爷与大公子脸上依次看过,声音艰涩如刀刮:“半个时辰前,喝醉的十一公子在朝露坊外打死了人……
“是秘密进京的当今五皇子,雍王殿下。”
第193章 剔反骨
“有三个、不, 四个多时辰了吧……”
紫宫殿外的侍卫低声耳语,怜悯地看着跪在阶墀下褫衣剔冠的穆庭翚。
东俊府小世子失手打死雍王,被下入死牢。长兄穆庭翚第一时间白衣入宫请罪,愿以自身代弟受戮, 却始终未得圣上召见。
“谁能想到, 堂堂飞佽营统领也有今天, 我早就说尚台令家那个小子太张狂……”
雍王在街头被打死这件事过于离奇,侍卫还在啧啧议论, 被同值打断, “嘘,小点声,你也不想要脑袋了!”
穆庭翚充耳不闻,石雕般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久的跪姿令他眼睑泛出水色的血痕, 一只拳头始终紧握, 骨节狠狠碾在地面。
看得出来, 穆庭翚很想狠狠给那浑小子一拳, 在他保下他的命之后。
可谁都清楚, 杀害皇子的罪行,以命抵命都是轻的, 更甚者抄家灭族, 也不过圣上宸心一念。
十一、十一你啊……
穆庭翚心中翻滚无尽的气恨与悲凉。他想不通,穆庭准怎么就能闯出这样天大的祸事?是他平时打得不狠, 还是他把人管教得太严了,以至于那一身反骨不减反增, 终酿苦果。
“翚儿!”
不知跪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穆庭翚转头,便见穆老夫人身着大红色诰命帔服, 手拄御赐松鹤二仙拐杖,不顾二婢掺扶,行色匆匆而来。
“祖母……”穆庭翚心头猛地一撞,“您身体还没好,做什么来?是谁告诉——”
“你们想瞒我到死吗!”老人家一杖掷到地面,面色金纸,气喘不已:“小准儿出了这么大事,你们瞒我,是等着看我老太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罢,七旬老妪向宫门直挺挺跪倒,霞冠迷眼,红服惨烈,垂手抵额三叩首。
“老妇愿以东俊侯府累世勋荣,换不肖孙儿一条贱命。自知不肖孙犯下弥天大祸,罪无可赎,恳求圣上怜悯老妇朽骨将没,舐犊难遣,许老妇以身代之,万乞万望!”
“祖母!”穆庭翚阻拦不及,心里被钝刀子割肉一般,“外头一切有我们,求祖母保重身体——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