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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便,民安国泰。若有不服者来衅,我们虽不欺人,自也不怕的。”
廖秀蝉冷笑:“老夫旨在论茶,你何必顾左右而言它?”
吉祥道:“先生论茶之高低,我论茶之本质无高无低。我识书不多,却记得一句‘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并没有偏离语论。或先生以为不妥,请问何处不妥?”
穆简斋闻言而笑,轻问穆澈:“这是你教的话?”
穆澈神情并未放松,只在眼底有些略难察觉的笑意,“庄老之言出自她口,我都觉得新鲜,大抵是从前颜坊主闲时所教。”
再看廖秀蝉脸色都气差了,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反驳,都是有成有亏,而吉祥即使不着一语,已是无成与亏反得圆满。他颤捻胡须,三分怒七分狠:“既然如此,话都在手上说吧!”
于是两人各出珍茶斗试。廖秀蝉取用的是二十年上的“轻火佛手”,但听这名头,便值千金之贵。吉祥所出是云家最新研出的“银线水芽”,举世无见,天下只此一家。
在场的评判得了口福,得以尝到天下至宝至贵的两款茶汤,每一口品得极尽细致,恨不得下半辈子舌尖上都印着这轻灵足韵的味道。
结果两道茶汤各有胜场,难分高下。吉祥与廖秀蝉再比点茶,仍旧在伯仲之间。廖秀蝉负气拍案:“如此将比到何时,越性请楼外大家评断,你我煮茶分散出去,众人盲品投票,票高者胜!”
吉祥眉心微挑,“……先生确定?”
寥秀蝉:“怎么,不敢了?”
“主随客便,愿从君意。”吉祥言讫忍不住偏头。穆澈正为这个比法的不确定性太大而担忧,毕竟三教九流对茶的口味偏好太杂,如若盲品,即使有心偏向吉祥也做不到——却见吉祥掉脸看他,趁着余者不察,向他挤了挤眼。
穆澈:“……”这么有信心的吗?
闲言休絮,当下二人燃釜煮茶,使耆老评判都不在场。一时茶成,用大壶盛了并放在蟠龙案上,吉祥与廖秀蝉双方回避,请评判们上楼来,并不知哪一壶是谁煮出;分别斟在青瓷与白瓷盏中,又请仪倌们端下楼去,此时非但仪倌不知哪一色瓷是谁煮出,连吉祥与廖秀蝉亦不知哪一色瓷是谁煮出;摆在楼下报茶的掌司案前,掌司更不知孰是孰手中调出。
“诸位听真,方才两场茗战再打平,诸位眼下所见这青瓷盏与白瓷盏中的茶汤,便是上头两位斗茶人的成品。无论是谁想上来品尝都可以,喝过以后,将票投给你觉得更好的一盏,以票数高低决出最终胜负。”
百姓们都听傻了,他们万万没成想,自己瞧个热闹场,竟还有亲身参与的机会。
要他们分一分花茶红茶还行,却要他们品评茶道高低?还有决定最终胜负的权力?这谁敢上前呐,万一投错了票……往小说误了茶魁姑娘,往大了说岂不成了国家的罪人?
众人犹疑不前,宋老爹站在最近的位置,紧着牙关道:“到这最后的节骨眼了,我闺女放心把结果交到这些人手里,我难道连她的茶也尝不出吗?”
说着自到案前取了一盏,将白瓷盏里的清茶饮尽,只觉口舌甘醇无比,又去取青瓷盏喝下,却是眉头一皱,愣在原地。
一周的人都知他是茶魁姑娘的干爹,都等着他打个样子,却见宋老爹喝完后只是发愣不语。
有急心的等不下去,也去拿两盏茶喝了,咽下后也茫茫呆了一下,而后看着周围紧盯在他身上的街邻,怯声怯气道:“我……我投青瓷吧。”
“有谱没谱啊……”众人见他这模样,心里更没底了。
“大家不必担心。”楼上突然飘下一道清音,众人抬头,只见茶魁姑娘不知何时以手扶阑,立在楼边,衣袂凌空飘展:“就当是小女请大家喝一杯茶,感谢大家对小女的支持,你们只管选顺口的投便是了,其余尽在小女身上。”
廖秀蝉不以为然:“哼,故弄玄虚。”
“我们……我们信茶魁姑娘的!”楼底的百姓却十分热情,有了吉祥的鼓舞,围观者纷纷过去品辨两杯茶。
奇异的是,当他们喝完之后,表情都有一瞬不约而同的微妙变化,这个说道:“我投青瓷。”那个叫喊:“我投青瓷!”第三个人还是说:“我投青瓷。”
廖秀蝉就是在这时觉察到不对劲的,他并不知青瓷中是谁的茶,可按道理作想,即使两杯茶有差距,也不该如此一边倒……
“青瓷”之声响作一片,茶盏传到富春阁中,湘琴与何宓坐在堂厅里,这两位当初与吉祥一同入侯府的雅姬对视一眼,各拿起一盏茶品味。
两盏茶毕,二女目中流溢光彩,不约而同道:“青瓷。”
二楼上,武陌臣与穆温喝过,穆温捏着茶杯微微一笑,武陌臣大笑道:“青瓷!”
到了三楼,宁悦玄与云寒山、云梦泽兄弟俩喝过,大理寺卿微锁眉头,转头看看鹤心楼那怡然凭栏的女子,似乎有些不解。云寒山就要向白瓷伸手,云松截下,转头向记票的仪官道:“青瓷盏。”
那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