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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然于她皮肤之上。相比他嗤笑的俊雅,她反觉得止不住的烦忧,万一这青紫被单柔瞧见岂非又得黯然?!
“尔就非得惹我生气?!到底她是帝后抑或尔是帝后?”于荀旸而言,这一切不过是宠溺爱妻之举,是她自圆房后一直自欺欺人故作迷阵罢了。
更让他不懂的为何她这般忌讳单柔,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非见不得人的野鸳鸯,是以一直搞不懂她为何以“情夫”的态度待他,仿若两人心意相通之事乃是见不得人的原罪。
初时他还会很是配合地待得夜阑人静之时方才潜入“霜华台”与她承欢,最近的三个月他已然是明目张胆地留在“霜华台”办公或是留宿。儒雅大掌宠溺地揉着她的下巴,他不喜欢她此刻的多愁善感,他迎娶她乃是因着她沁人心脾如旭日初升的笑容甚能温暖他的心。
他翻身熟练地从床头暗柜里取出一个锦盒,锦盒之内乃是一对雕工繁复且精细的镶血玉琉璃戒。他拿出小圈的那枚套入她的左手无名指,余下的一枚大圈则套入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这对琉璃戒虽非贵重之物,却物轻情意重,因着这对琉璃戒上的血玉来自他与元安阳各自的仙血凝固所得,男戒里血玉的是元安阳的,女戒里的血玉则是他的。
“这般大手笔,诚然没少以此相赠神女仙子。”她甜丝丝地偎依在他怀内细看这枚琉璃戒,如此大手笔难怪一众神女仙子乃是要削减脑袋争先恐后地挤入黅霄宫。
“元安阳才有此待遇,因着我初见尔之时,已喜欢了尔。”他难得袒露心迹,多年的小秘密被揭开,从缔造两人绯闻到采纳构陷,从采纳构陷到诓她做买卖,一切不过是早有预谋的步步为营。“安儿,为我生个孩儿,可好?”
“我才不要,你为人这般圆滑,这孩儿岂能向好。万一将来与你共同欺负我,我岂非孤苦伶仃。”虽说遽然揭发他勾陈帝君的本性会死得很难看。
“尔终是承认有偷窥我。”荀旸平日虽多为沉重寡言,但本质确是如她所言那般颇为圆滑。
他荀旸明面上是温文儒雅,而玄水真君明面上是笑脸如花,实情两人的内心皆是一头随时能把敌人撕咬至死的豺狼——他与玄水真君乃是同一国的,难怪彼此会相看生厌。
“不过是窥探过一回罢了,你不也逮住了么。”小气!那年她不过四万岁,终日想着要如何逮住这位司战战的小辫子,好作为仳离之用的把柄。
那时每当她提起退位让贤之事,每回皆是被荀旸以“不得空”打发过去。初时她颇为天真地以为他当真不得空,可随着日子渐长,她发现他除却留在黅霄宫批注公文,尚有与北极真皇下棋、骑射的日辰,终是明白所谓的“不得空”乃是针对仳离之事。
若她执意与他争论定必招来一句不痛不痒的“你倒言之凿凿,可有一纸凭证?”,需知当日两人乃是成着君子之约而非一纸凭证。如今细想,一切皆是在他勾陈帝君主宰之中!
翌日荀旸仍如往常那般在勾陈殿的书房内看书,说是看书,却不曾有翻页的动作。昨夜之事算不得圆满解决,不过是他当机立断打住罢了。元安阳虽是极为阔达,奈何也是个死心眼,她若要决绝乃是怎也拉不回来的。
飞鸿神君已身归混沌六万年之久,单柔终身这般诚然与非良策,若能说服她放下这桩旧情重新出发,他勾陈帝君也不妨当一回知心大哥。
“帝君今日颇为烦躁,不知是因着天嫔抑或是小帝后?” 荀旸与韩林神君忙着眼下的棋局,韩林神官恭敬地给他递来一盅清心火的茶汤,诚然此乃虚话,能牵扯到他神绪的从来只有小帝后。
“本帝君今日并无心情说笑。”荀旸闲闲地下了一枚黑曜石棋子。他成为帝君之前也很喜欢笑,因着那时的他正是大好年华,待得肩上的责任越发沉重,他笑的日辰便越来越少了。
他从未想过当帝君,成神成佛一切随缘,如今成了这西极真皇方知高处不胜寒。成了帝君,连情绪也不得轻易泄露,他就如只适合挂在墙上的字画那般,终日端着帝君该有的冷凛模样。
“依卑职所见,如今小帝后也不似从前那般终日以气帝君为乐了。为何还一脸不爽?”韩林神官和煦一笑,闻得佳人的封号,帝君笑得连虎牙也显露,这模样比他秉节持重的冷淡模样要稚气多了。
“昨夜又是一番争论不休。”他与她就如天雷地火般,从未见过“相濡以沫”四字。
“争论不休?卑职还道平日懒于红妆的小帝后今日为何心血来潮匀脸涂脂,更难得是帝君竟不曾吩咐招来仙吏修缮这门扉。”韩林神官难掩笑意,平日里两人吵架定必由他善后,昨夜许是上苍怜悯他,竟让他一夜无梦之天明。
荀旸但笑不语地以指了指自身的脖子,韩林神官随即会意。“帝君素来不爱成为旁仙谈资,许是昨夜星辰甚是璀璨,难得年少轻狂一番。”
“尔,可是有意中人了?”荀旸佯装无心地一问。
很久以前,他便隐约感觉到韩林神官许是喜欢上他后宫中的某位神女,而黅霄宫的后宫统共不过两名。元安阳与韩林神官相较甚浅,而天嫔单柔与韩林神官因着飞鸿神君而认识良久,加之他自觉韩林与单柔在性情上颇为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