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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的使者自称也叫“解扬”,是晋君派来送信的。城头守兵盼晋君如盼甘霖,立即从上面放下兜子,将这个解扬弄进城中。
假解扬见了宋鲍和华元,先递上晋君亲笔写的简书。那两人看后,都大为振奋,互相鼓励再坚持几日。
华元随后亲自带领解扬去休息,假解扬冲他使个眼色,让他单独留下。
华元会意,独留假解扬房中,问他道:“晋君可是另有话吩咐?”
假解扬摇头,道:“我一路进宫,见城内光景很不好。有人在杀小儿充饥,有人在抢夺野狗的骨头烧柴……请大人老实告诉我:睢阳还能守几日?”
华元肃然道:“若按宋楚兵力强弱,睢阳半年前便该开城投降。但宋人有志,可杀不可辱,所以坚持到今日,也是相信晋君必会念在同盟之义,派兵来助我国。睢阳城内易子而食、拾骨为炊,百姓命如游丝,但晋君既保证派兵前来,我们便再难,也会坚持到那日!”
假解扬抹了几滴泪,倒非完全作假,他道:“我见宋民实在可怜可敬,才对右师大人说点真心话——我们主君早就派兵去打潞国了,这仗一年半载打不完,所谓尽快派兵援宋,不过是句空言,壮宋人之志,坚守城池,候楚兵自退罢了。但我来时经过楚营附近,看到他们的士兵在与农夫商议租田耕种之事,怕不是打定主意要久围睢阳。我话尽于此,该做如何打算,大人自决,只望以后莫牵扯出我来便是。”
华元听得心胆俱裂,再三向假解扬保证不会出卖他后,他三步并两步跑回宋鲍处,将假解扬这番话转述了。
宋鲍也如被人抽去筋骨,瘫坐在地上,稍微恢复点后,又大骂晋君背信弃义,无耻至极,他道:“是晋负寡人在先,也别怪寡人投楚了。”
华元道:“且慢!”
“怎么?”
“臣素闻楚王狡猾多智,这晋使是生面孔,未必没有猫腻。”
宋鲍想了想,道:“虽然如此,但宋受围城之苦已近一年,晋君仍未出兵,也是事实。睢阳城内境况,已不容再拖。寡人想与楚王讲和。”
华元道:“臣也这么想,但我们守到今日,也不能叫那些忠心的军民们白守了。讲和,也得有讲和的姿态。臣想趁夜出城,混入楚王营帐,逼楚王答应先退兵三十里,我们再开城门请盟。”
宋鲍亲自敬了华元三杯酒。
当夜,华元孤身来到城头,坐兜子下到城外墙角。他早已打听清楚楚王所在,也详细了解过楚王身边人的姓名。
他扮成旅的亲随,进入楚营。黑暗中看不清面目,有巡营的士兵叫住他,他只道“是我,文茵”,便轻易混过去。他心想:“围城日久,楚兵也懈怠了,竟然这么容易就让外人靠近楚王营帐。”
等到了帐前,那儿的门帘两旁插了火具,照得一方雪亮,却连半个守门人也无。华元不禁疑心:“难道其中有诈?”
他在帐外站了会儿,大胆挑帘入帐。
帐中空无一人。
华元执剑在手,小心翼翼在帐中转了圈,不由得很是迷茫。他冒险闯楚营,就此回去,心有不甘;不回去,又能做甚?
他想了想,又有了主意。他离开楚王营帐,辨明方向,朝侧建造的土堙走去。这一路上不时有值夜士兵穿出,比去楚王营帐时惊险得多。
一次有人发现他,问说是谁,华元无法,答道:“是我,文茵。”对方许久没作声,他以为暴露了,隔了会儿,才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华元摸进侧的寝室。侧晚上偷偷喝了点酒,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酣睡。华元跳到侧肚子上,拿剑横在他脖子上。
侧大叫一声,想要坐起,又被黑暗中一点雪亮的光芒逼着躺回去。他清楚那是什么,颤声问道:“什么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我乃宋右师华元。今日来此,原有事面见楚君,不想他不在营帐中,只得来找元帅。元帅乃这次出征的楚军主将,我的事,和元帅说也是一样。”
侧道:“我王兄不在营帐中?他去哪儿了?”
华元心道:“你都不知,我又哪里知道?”
侧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但他对旅极有信心,觉得肯定不会有事。他肚子被华元压久了,很不舒服,脖子前方一把夺命利器,又不敢乱动。他没好气地道:“右师大人打算就这么和我谈吗?”
华元收起剑,从他身上跳下,道声“得罪”。
侧坐起来,道:“好了,你说吧。”
华元道:“实不相瞒,睢阳城现下已十分危急,民众饥不果腹,只好易子而食;餐无热火,只好拾骨为炊。我们希望楚兵能主动先退三十里。如此,我们主君必当开城门,亲自来求结盟。”
侧惊讶道:“你们城内这副光景啦?你倒实诚,就这么告诉我了。”
华元急道:“我甘冒大险混入楚营,是舍命求两国平息战乱。既是堂堂之事,又何必虚诳遮掩?”
侧顿时十分感动,大声道:“不错,君子以诚待人。你既告诉我实情,我也不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