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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话——我们也只有七日之粮了。”
他既兜出了军粮多少,索性连派假晋使入城之事也一并说了。
华元听得又惊又喜,暗自庆幸:“幸好今夜撞见的是这个粗鲁直率的汉子。”
二人都是急性子,又满腔热血,一来一往,谈得兴起,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侧让亲兵取了酒来,二人喝了酒,当场结拜为兄弟。侧取一支令箭,让华元执箭出营,将楚兵同意退兵三十里之事告知宋君。华元接箭,兴奋地道:“哥哥尽管放心。楚兵一退,我主君必亲来请盟。到时我当宋国人质,跟你一起回楚国。”
侧哈哈大笑,拍着华元肩头道:“甚好,甚好。我王兄见到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第四回之睢水边的小屋
旅让假解扬进睢阳后,就命文茵撤了他营帐外的值守士兵,一并连文茵也不让守着。
天色黑下来后,旅喝了碗牛肉汤,就点着蜡烛看书等人。
他听到帐外车马声时,微微奇怪,想宋君难道派人大张旗鼓地来了?
车停了下来,文茵的声音兴奋地响起。这人大概不放心,让他别守,他仍旧偷偷守着。
几人模糊的说话声像一团面疙瘩,揉过来揉过去。忽然说话声停了,一片寂静。
帐帘挑开,文茵满面红光地道:“大王,你看谁来了?”
旅已经站起来,张开怀抱。
彭从云紧接着钻进来,他也是一脸喜气,忙不迭地道:“大王,我大哥来啦!”
旅有点僵。还好下一个进来的,是白且惠。旅叫了一声:“哎哟,你怎么瘦了这许多?”就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白且惠花了点劲,才从他胸口抬起头来。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都不会动了。
哪次分别,似乎都没有这次的漫长。
两人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文茵拉了拉彭从云,示意他们先退出。但彭从云会错了意,他笑容满面地走到旅和白且惠身边,道:“大王,且惠,先不忙叙话。我大哥在附近一镇中候着,我们先去吧。”
白且惠回过神来,也道:“对了,我把彭大先生带过来了,但我们怕诊治耗费时日,在营中会引起恐慌,所以让他在离这儿半日车程的一个小镇等着。你若无急事,我们这就去吧。”
旅道:“我……”
白且惠等着下文,旅却翻了两个白眼,向前倒下。
等旅再次醒来,他已在车中。车马披着星月光,沿睢水飞驰。
旅横卧着,脑袋枕在白且惠大腿上,所以一睁眼就看到她。白且惠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花。她意识到旅醒了,忙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旅拉过她的手,叹道:“很多人怕死,有的是怕不得好死;有的是怕前路难测;有的是怕亲友子孙无人照顾……你知我怕什么?我最怕你伤心。你走后,我每次昏迷前,都担心自己若醒不过来,你见不到我可怎么办?大概一直揣着这样的心思,才一次次又醒过来。你现在回来了,我该担心点什么,才能再不甘不愿地拖下去呢?对了,你说要亲自烤鱼给我吃,还没烤过呢。”
白且惠被他说的笑了,她道:“你还能胡说八道,那就还有得救。”
她嗓子嘶哑,旅心里疼惜,只作不知,拉着她诉说别来经过。
白且惠离开桥山后,和石沃若等人分道而行。她和彭从昀两人,先奔郢都,半途听说楚军攻宋,楚王随行,便又转道赴睢阳。一路烟尘莽莽,一忽儿是桥断路绝,一忽儿是河冰舟滞,一忽儿遇上强人,一忽儿又迷了路,过了大半年,才入宋境。然而白且惠的话精简平淡,任滔天巨浪也点滴带过,没几句就说完了。
轮到旅说了,旅却是口若悬河,围攻宋城艰难漫长,也被他讲得妙趣横生,几次把白且惠逗得捧腹。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彭从昀候着的小镇。
车速慢下来,旅才想起什么,道:“彭二先生没跟来吗?我刚在帐中,听到你的声音便激动站起,张开怀抱等你进来。谁知这位老先生先来了。我真担心他会扑过来。”
他话音刚落,车就停了。有人咳嗽了两声,拉开车门,彭从云探进来脑袋,笑道:“劳烦大王惦记。大王就医,我这个大夫自然要随行的。”
旅干笑一声,道:“好说,好说。”白且惠在旁抿嘴不语。
睢水小镇上的这间药房是一个灵山族弟子的亲戚开的,他本身也受过白娴之的教导。白且惠他们无意中在这里落足,彭从昀要买些药,以备旅服用,双方说起来,才聊及这层渊源。
药房主人听说白且惠是上任灵山族族长,忙不迭地邀他们在这里多住几日,有医药学上的问题请教。
白且惠他们天亮时分到的,一进药房小屋,便看到里面站着不少人,正围观彭从昀给一名男子动手术。药房主人在旁边给彭从昀打下手,认真聆听他的教导。
旅人高,站着往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