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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血淋淋的,叫他忍不住犯恶心。他杀人见血不怕,却受不了这种。他苦着脸问身旁白且惠道:“彭大先生在做什么?”
他的楚地口音太明显,前面两名男子回头看了看他们。
这时,文茵拉了拉旅,有个药房伙计站在一旁,领他们上了二楼一间大屋子休息。
伙计去泡茶准备点心。彭从云道:“大哥真是。他在深山隐居多年,唯一的病人是大嫂,现在有人求他医治,他能一显身手,可得意了。”
伙计端来茶和点心,给白且惠、彭从云、文茵一人一份,唯独跳过了旅,他笑道:“我家主人知道彭大先生有贵客来访,本来不敢在这时候打扰他,实在底下这人找我们医治了大半年不见效,他昨晚又疼得不行,所以才大胆允他进门求治。”
旅再次问白且惠:“彭大先生刚刚在做什么?”
白且惠道:“他在切割痔。”旅好奇地睁着滴粒滚圆的眼睛,伸手悄悄要拿白且惠面前的煎饼,被她轻轻将手打掉,续道,“这种手术我也做过几例。彭大先生应该是拿狗膀胱套了竹管,然后插入病人□□,再吹胀引出痔核切除。”旅顿时食欲全无。
他们等了没多久,药房主人和刚才那伙计一起上来,说彭大先生好了,请“熊先生”下去就医。
旅还是第一次被“叫”去看巫医,他可怜兮兮地看了白且惠一眼。
白且惠握住他一手,道:“别怕,我们一起去!”
“万一……”
“万一治不好,那我也会开开心心陪着你。咱们走一程,算一程,倒要看看,你对我的烤鱼有多深的执念?”
“你是不准备烤鱼给我吃了?”
“别想了。”
第四回之薨
旅离开军营一天一夜后,带着白且惠和文茵一起回来了。
侧找不到他人,正急得团团转,乍一看到他和白且惠,又惊又喜,然而来不及八卦,因为有要事禀报。
旅听侧说,宋右师华元来过了,希望楚军先退三十里,他们便开城门投降。侧道:“他们撑不下去了。睢阳城内食粮不足,都在吃小孩了。”
旅惊道:“这般捉襟见肘啦?那我们再一轮猛攻,准保能打下睢阳!”
侧瞅了眼他王兄,道:“我已经答应华元退兵了。君子一言九鼎,更何况,”他见旅并不动容,又补充道,“我也告诉他:我们只剩几日粮了。”
旅扼腕叹息,道:“你是这次出征军统帅,随你吧。”
侧大喜,看了眼白且惠,正要问他们这次离营去哪儿了,被她抢先笑道:“你还不快去下令退军?就不怕你王兄改了主意?”侧吓一跳,他吐了吐舌头,忙跑去安排。
旅还是遗憾没能一举攻破宋都,但僵局总算解了。楚军一退,宋君臣立即大开城门。宋鲍在华元和群臣陪同下,亲自来向楚王赔罪。申无畏的尸体盛敛装棺,被一辆六匹马拉大车送入楚营,由申犀一路护送入郢。宋鲍请入盟下,答应了几乎所有楚人提出的条件,还将国之栋梁华元交付楚国作质。眼看楚人宋人都松了口气,侧和华元又整天黏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旅心道:“世事难尽如人意。算了,就这样吧。”
旅留下侧处理后续宋国事宜,他带着白且惠和一拨随行人员,先回郢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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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身体不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郢都。没人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都听说他动不动昏过去,一昏就要几日几夜,恐怕是难以捱过今年冬天了。
楚国的文臣武将,近到每日在眼前转悠的宫伯仆尹,远到戍守边疆的公卿子弟,轮流出入不周宫。年仅十岁的太子审更是日日到父王房中,聆听教诲。
青莹每天陪太子过来,她守在外面,等审一脸疲倦地出来,再接他回去。
大臣们的身影逐渐少了下来。
一日,审从旅的寝殿出来后,对青莹道:“父王叫你进去。”
青莹走进寝殿。她守着楚宫数十年,与她丈夫同处不周宫寝殿,则仅有几次。
旅看上去有些消瘦,但背脊挺直,双目湛然有光,怎么看也不像行将就木之人。青莹心道:“他倒一直没怎么变过。”
旅看了眼青莹。她虽然白白胖胖,但年纪上去后,愈发少像人,而多像哪里的悬崖峭壁上硬从石缝中钻出的古木。旅看到她便有些生气,他努力克制厌恶,淡淡地道:“这些年,你管束后宫,教导太子,辛苦了。”
青莹一丝不苟地道:“此乃妾分所当为之事。”
旅又挖空心思夸奖了她两句,嘱咐她以后也要好好照顾太子,便打发她离开。
青莹朝外走了几步,忽然转身,盯着旅看,旅有点愣。青莹道:“都说大王身体欠佳,在准备后事了,妾却一点看不出大王哪里不好呢。”
旅干笑两声,不自觉地拿指腹搓了几下鼻梁。
青莹接着道:“妾相貌平平,又无可以称道的才艺,自知无法讨大王喜欢,所以妾自嫁大王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