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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兴许都不值公主费心收管。
李珃笑而不语,径自取了一只樟木匣,将圣旨置入,且放进柜层,尔后道:“我的便是你的。”
楚绾莞尔。李珃若有所思,踱了几步,于一木屉前停下,抽开暗格,取了一方黑木匣。
楚绾一眼认出,是她以前藏于满春院壁龛的那只。
李珃捧着木匣,款款走近:“你的嫁妆。”
嫁妆。当初几分玩笑话,如今一语成谶[chéng]。
触景生情,楚绾眼眶湿红,“是。要与殿下成亲的嫁妆。”
楚绾曾竞标出万金身价,冠绝群芳。而这于李珃面前,仍是小巫见大巫。
自对李珃动情,就藏了一心病,惧怕身份悬殊。公主位尊权重,她不知得重修几世才能高攀得上。
李珃何尝不是如此,世人所想所愿,她一出世便拥有,从不觉有何趣意。直至遇见楚绾,情愿为孺子牛,搏佳人一笑,讨她欢心。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1]
心意相通,心境相同,有些话再不必言明。仅须记得,她是她眼中不灭的星辰。
李珃打开木匣,不动里面财物,只择出卖身契,尔后将匣子递给楚绾。
楚绾方接过,就见李珃顺手将契纸撕了,撕得粉碎。
“嗯?”楚绾不解。
眼见卖身契被毁,竟有些失落,好似殿下又要任她走了。
李珃徐徐解释:“户籍已改,你的名姓不能与青楼牵扯。”
契纸上写清了楚绾、满春院、为妓等字眼。留不得。
楚绾点头会意。
李珃牵着她出了密室,旋身坐于书案前,淡淡令道:“研墨。”
神色严肃,带着几分骄奢。这是人前的公主,而非人后的李珃。
殿下的两种模样,楚绾都不陌生,自然也不怵,听话研墨就是。
素手攥一块青墨,缓缓碾磨数个来回,墨与清水交合成墨汁。
李珃取过纸笔,耐心等到墨汁浓稠适中,复尔小楷蘸墨,于纸面一笔一划,端方题写:立卖字。
才三字开头,楚绾已差点绷不住笑,又恐笑出声会使公主气恼,忍得好不容易。
特地转头看去别处,以免泄了这股真气。
站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想起自己的黑木匣,便抱着它坐到一旁去。
打开盖子,李珃赠的蟠龙珠仍在里头,不禁又捏起珠珠左看右看,想着将它作颈链坠饰好,还是作腕链好。
不知过了多久,李珃唤了一声:“绾绾来。”
楚绾一听,眼中不自觉要溢出笑意。
“何事?”明知故问。
“签字,画押。”李珃又是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墨渍未干,楚绾小心提起纸张一角,仔细看着。
字据清楚写明立卖字人、买主,所书与寻常卖身契无异,只是身价高至百万万金,且为死契[2],不得赎回……
颤了颤了,笑颤了。
她这般认真,她却乐不可支,轻浮得不当回事。李珃不禁恼了:“你签是不签?”
若敢不签,有千百般手段等着她。
楚绾忍俊不禁,试着讲理:“有陛下诏书,若非公主自愿休妻,绾绾跑不出殿下手掌心。这契签与不签,无碍的。”
钦定的婚约,抗旨拒婚便得砍头。楚绾不想人头落地,更不想逃婚。
与殿下缔结,携手白头,求之不得。
楚绾所言句句在理,李珃仍是不悦,沉声道:“你签了便是。”
秀眉紧拧,一脸的不容拒绝,是铁了心要她签。
楚绾只觉殿下此时具是孩子气,陡然心软,俯身亲了柔唇一口,“我签。殿下不恼。”
于是提笔,签下“楚绾”二字。
李珃推了一盒朱砂来,再道:“印掌。”
楚绾听从,印一手朱砂,于契纸仔细盖下掌印。
契上有名有印,李珃这才舒展眉头,喜滋滋道:“这也是绾绾嫁妆。”
小心翼翼地拎着它在烛台前反复烤干,尔后进了密室。
这回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