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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嘴唇时不时就会碰到宋伶俜的,这种若有若无的触碰给宋伶俜带来了些微的痒意,同时还有迟来的羞窘。
但这种羞意反倒激起了他无处安放的胜负欲。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轻声说:“只是这样而已吗?”
善善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又把他的唇压实了。
这一回,他没有止步于唇碰唇,而是有些生气似的,轻轻咬了宋伶俜的下唇一口。
那力道并不重,宋伶俜刚想说“你是小狗吗”,谁知下一刻,他就触碰到了另一个软物。
——更柔软,也更湿润。
那是善善探出的舌尖。
他在轻轻地舔着自己方才咬过的地方,或许是在安抚,但他咬得根本不重,因此,这个动作失却了原本的含义,变得暧昧而狎昵了起来。
这终于超出了宋伶俜的承受范围,他脑海里轰地一声,再也无法装模作样,脸也红了。
他也闭嘴了。
善善若有所觉,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能让伶俜露出这般羞赧的模样很是得意,问:“现在谁是纸老虎?”
宋伶俜不甘示弱,嘴硬道:“你是小狗吗,就知道咬和舔。”
善善不服气:“那你说要怎么做嘛?”
“不说。”宋伶俜偏过头,努力平复情绪,“不亲了。”
善善急了:“是我亲得不好吗?为什么不亲了呀?可我又没亲过别人,伶俜你教教我嘛。”
宋伶俜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善善拿下他的手,执著地:“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宋伶俜头秃不已,简直后悔自己一时意气用事了,他这会儿心理建设坍塌得不像样,实在不想听善善那些没羞没臊的话,只好闭着眼说,“因为我害羞了,行吧?”
善善安静了。
好一会儿,他轻轻哼了哼,嘀咕道:“我就知道。”
宋伶俜不搭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紧张兮兮地问:“那我以后还能亲伶俜吗?”
宋伶俜微微磨牙:“你再问就不能了。”
善善立刻闭嘴。
又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宋伶俜以为自己能安静片刻的时候,身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核善道:“你最好给我个理由。”
善善停住,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我想抱着伶俜。”
……唉。
宋伶俜无可奈何地掀开被子:“来来来,抱抱抱。”
善善马上滚进暖呼呼的被窝,超用力地抱住他,十分满足地说:“感觉被伶俜的气息包围了。”
差点被抱到窒息的宋伶俜气若游丝:“爪子松一点。”
善善从善如流地松了一点,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我好喜欢伶俜”,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宋伶俜则在终于恢复平静后,再度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他就被饿醒了。
善善果然又没有睡,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怎么着,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他醒来,便做了一个口型。
宋伶俜辨认了一下:
“我可以说话了吗?”
他忍俊不禁,捏了捏善善的鼻子:“可委屈你了,可以说话了。”
他以为善善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不料解除禁言的善善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伶俜是不是也喜欢我呀?”
他这样眉目飞扬的样子看得宋伶俜心里一甜,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耳朵,低声说:
“善善,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好吗?”
“当然好呀。”善善一口应下,紧跟着才想起了什么,忙道,“但是伶俜可不能喜欢别人。”
宋伶俜笑起来:“怎么会呢。”
善善便又吧唧亲了他一口:“伶俜是不是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宋伶俜揶揄道:“怎么了,我们十指不染春江水的小公子要为我洗手作羹汤吗?”
善善眼睛一亮:“伶俜希望我给你做饭吗?”
宋伶俜迷惑:“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喜欢做饭?”
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爱好啊。
“我想让伶俜高兴嘛。”善善说,“伶俜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改天吧,改天教你。”宋伶俜说着起身下床,迅速把自己收拾妥当,中途突然眉头一皱,“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才做什么,你不能主动点吗?”
“……?”善善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手足无措,“可是我,我怕我做的饭不好吃。”
他这时才猛地发现了什么,低落道:“伶俜,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宋伶俜顿觉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忙道:“我逗你的,好啦,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你饶我一回,别放在心上,成吗?”
善善微微皱着眉:“可是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
“你才多大。”宋伶俜好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我又不会嫌弃你。”
——事实上不仅不嫌弃,还很得意。
他不需要善善什么都会,他养的是孩子,又不是什么要去应聘十全侍者的下属。他只要看到善善对他无忧无虑地笑,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什么都不会又怎么了,那可是他惯出来的。
善善不确定地问:“那伶俜不会觉得我没用吗?”
“我从来没这么觉得。”宋伶俜叹气,“我都认错了,你就饶我这回吧小祖宗。”
善善听他这么说,果然立刻忘了这一回事,转而问道:“伶俜怎么总是叫我‘小祖宗’呀?”
“那不然呢?你还想做我大爷吗?”
宋伶俜饿得不行,随口敷衍了他一句,就去“叫餐”了。
***
善善这一回出来,待的时间出乎意料的短。只过了两天,第三天宋伶俜醒来,他人影就没了。
宋伶俜暗想,下次得好好教育一下他,每次都不告而别,这可不是好习惯。
在天鹤宫的日子实在是太闲了,他懒懒地在床上呆了会儿,觉得自己都要废了。
还得找时间问问容停,能不能让他回归一宗一趟。当初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如今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总不能一直当个废人吧。
可惜容停闭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他想着有的没的,推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背影是很熟悉的,宋伶俜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容停,可随即又想起,容停闭关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出关?
他记起不久前发生过的类似情景,直觉要是再认错一次,善善还不定要怎么委屈呢。
可这个背影……
而且善善不是走了吗。
宋伶俜犹豫了。
而背对着他的容停,同样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