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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一下,问:“很丑吗?”
林一青撇着嘴点了点头。
随后,她把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尽,甩甩脑壳,说:“这酒后劲儿够大的。”
弃月说:“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林一青愣了愣,眼神哀伤,说:“想说的话,那可太多了。”
弃月的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逼问她道:“最想说的话。”
林一青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那张脸被一张狰狞的鬼面具遮盖得严严实实,唯一可见那双略显幽深的双眼,漆黑的眸子好像今夜的星辰天空,映着她的脸庞。
恍惚间,好像那个人也曾经这样注视过她。
酒劲上来,林一青眼神变得迷离,盯了弃月半晌,忽然伸手碰住对方脸上硬邦邦的面具,口齿不清地说:“最想说的话……”
她皱着脸摇了摇头,含糊地骂:“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真没用。”
弃月犹豫了片刻,眼里的微光逐渐黯淡下来,他移开目光,正想将她胡乱动的手拿开,林一青却不依,又把他的脸重新捧正。
弃月呼吸微滞,垂眼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眉心紧皱。
林一青吸吸鼻子,哽咽道:“是我没用,连帮你报仇都做不到,对不起。”
弃月见她醉迷糊了,轻叹一声,说:“我不怪你。”
林一青听到他的回应,好像重新看到了已故之人,望着他含泪一笑,说:“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她鼻尖泛红,眼泪夺眶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良久,弃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嗯。”
林一青脑子昏沉,双眼欲闭不闭,浑身软绵绵的。但她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一边哭着,一边踹开桌子,扑上去抱住了眼前的人。
随着酒杯摔地、木案翻身,男人也随之一愣,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身上的芳香,似乎比繁华谷的任何花都醉人。她习武,所以力气比寻常人大一些,抱着他的时候好像使出了所有力气,仿佛是怕他再一次消失。
身上的姑娘又沉重,又柔软,紧贴着他的身躯,灼热得一塌糊涂。
良久,弃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企图松开她,说:“你喝多了。”
林一青抱着他不松手,边哭边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头发也掉了好多,真是烦死人了。”
弃月听罢,不觉低声一笑,拍拍她的后背说:“好,是我不好。”
林一青趴在他肩膀上,声音细小:“那你还走吗?”
弃月顿了顿,也不自觉地微微俯下身去,搂着她说:“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林一青听罢,委屈又含糊地嗯了一声,随后,手上却渐渐没了力气,趴在他的肩头昏睡过去。
月挂柳梢头,点点星光入梦,一夜过去后,正是上元节当天。
可是今日的天气似乎并不怎么好,没有太阳,天灰蒙蒙,从凌晨就开始飘丝丝小雨,也没有停下的征兆。
今天西婵似乎是去准备烟花和汤圆了,没有人来拍林一青的门,故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林一青头痛欲裂,从床上坐起来缓了半天,一看,是自个儿的屋,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了。
她突然想起西婵今日要去河边放置烟花,本来还说去给她帮忙的,结果自己喝多了睡到现在。
林一青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说:“喝酒还真是误事啊。”
她起床后,便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出门,却见外面在飘小雨,不远处弃月的书房门半敞开着,依稀可见他伏案阅书的身影。
林一青只想起昨晚还在跟他喝酒,后面什么也不记得了,便鬼使神差地踱步至房门口。
弃月略一抬眼,很快又垂下,说:“醒了就去吃点东西吧。”
他语气平淡,林一青却似乎听出了几分温柔,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不敢细想。
她想起西婵的计划,便推开门走进去,对弃月说:“我听说今晚河边有篝火和烟花,所有人都会去,你去吗?”
弃月嗯了一声,说:“年年如此。不过今晚我就不去了,你去和西婵玩吧。”
林一青说:“那怎么行,上元节一年才过一次呢,你肯定得去。”
弃月听出她话里有话,放下书,抬眼问她:“是你想让我去吗?”
林一青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怪,又说不上哪里怪,她茫然了片刻,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急忙补充说:“西婵也想,大家都想让你去。”
可这些补充在弃月听来,就好像羞赧的欲盖弥彰。
弃月被面具遮住的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笑意,说:“好,我会去的。”
不知为何,林一青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挠了挠头发,转身别扭地走了。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