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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转身跑回房里去了。
昨晚谷彦林来找他了,又说起了自己给他惹的大麻烦。还说近日会有大事发生,叫自己乖一点,尤其是别再惦记着往秋水坊跑。
谷彦林对他逛青楼的事一直意见颇深,可他这次说得这样煞有介事,叫他不由多想了一些。
可惜他这脑袋,想想怎么玩还行,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那是一点都想不明白。
父子两个一个比一个烦心,吕源心底的不安一直挥之不去,心情急切下,让人给上次送去摄政王府的人递了消息,叫她们想办法打探一二。
于是犯愁的成了摄政王府里养着的几位美人。天知道她们自始至终,就没踏出过王府管事给她们安排的院子。
然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她们中有人使了些手段,打探到前些时候府里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不免生出了些旖旎心思。
何况摄政王这样的人物,若真能攀上,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有人就这样胆大包天地去了。
走之前还一脸明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谁料转头就哭得梨花带雨,被赶了回来。
云幼清被她那一身的脂粉气熏得难受,冷着脸把人赶走后就洗澡去了。
也多亏了这位身先士卒的姑娘,总算叫云幼清想起来自己后院里还有这么一群人。借着今天这一遭,索性把人都给左相送了回去,言说自己无福消受。
纪宣灵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当天就找上了门来。
不过这次他总算没再偷偷摸摸的做贼,而是带着陈岁及一众宫人,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
“朕给皇叔送些操办宴会的人手,还有阿翁,这几日也借给皇叔了。”
云幼清道过谢,“这样的小事,陛下无需亲自过来。”
纪宣灵上前两步,众目睽睽下借着宽大的袖袍瞧瞧勾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是我想你了……”
他弯眼笑了笑,不等云幼清反应过来,又跟主人翁似的,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往里面走。
“这次替皇叔办生辰宴虽然另有目的,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不能因此就亏待了皇叔。”
云幼清低头看路,不知什么想法,“陛下决定就好。”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过生辰了,没有意外,这大约就是他此生最后一个生辰。纪宣灵这样用心,叫他高兴的同时也生出了万般愁绪。
众人都识趣的没有跟上来,眼下又只剩他们二人了。
纪宣灵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等那天所有事情都结束,我送皇叔一份大礼吧。”
云幼清没有回话,心里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期待。
第19章
四月十八这晚,摄政王府灯火通明。
纪宣灵姗姗来迟,穿过琳琅的席面,一路走到主位上。
“参见陛下——”
众臣齐齐跪下,山呼万岁,纪宣灵亲自将云幼清扶起来,往座位上随意一靠,给众人免了礼。
“今日不必拘礼,众卿随意些便是。”
众人纷纷落座,陈岁扬声喊道:“开席——”
随后鼓乐齐鸣,觥筹交错,眨眼热闹了起来。
纪宣灵目光在席间逡巡片刻,找到了和两个儿子坐在同一桌的谷文瀚。
老狐狸满面笑容,与同桌之人谈笑风生,倒是一副好人缘。
“他应当还未察觉。”席间嘈杂,但云幼清仍小心将说话的声音控制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范围里。
纪宣灵收回视线,默默饮酒。
刚坐了一会儿,下面就有人来给云幼清敬酒了,定睛一看,不是吕源又是谁。
纪宣灵盯着吕源手里的酒杯,没等他开口说祝寿词,便冷笑一声,讥讽道:“皇叔不善饮酒,今日这敬酒的流程就免了吧,省得到时候被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你说是吗?吕大人……”
吕源讪笑着捏了把汗,陛下嘴里的心怀不轨之人,分明意有所指。
这件事他自信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就算被人知道了,也大可将罪过推到当日那位宫女身上。何况,为着摄政王的脸面,这是就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想到这里,吕源又恢复了一点底气,顺着纪宣灵的话接道:“是臣思虑不周了,这便自罚一杯。”
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碍着纪宣灵在场,有些话他就没有在这里说,施了一礼便下去了。
打发走了一个吕源,其他人果真就不敢再上来了。而右相那边自认和纪宣灵站在一处的人,又都不屑讨好云幼清,故而坐在主位上的二人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朕走后,皇叔切记小心行事。”露了把脸后,纪宣灵估摸着时辰,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等着朕的大礼吧。”他道。
云幼清跟着起身,同他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恭送陛下……”
注意到纪宣灵的动向,众人纷纷望了过来。
纪宣灵一边走下来,一边笑着说:“朕乏了,先回去歇会儿,诸位爱卿继续。”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仿佛到场只是为了露个脸。
右相冷哼一声,看云幼清愈发不顺眼了。
他就说陛下是逼不得已,纡尊降贵来给云幼清做脸面的!
看看陛下急切的脚步,必定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落座吧,诸位大人不嫌累吗?”云幼清一句话将众人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丝竹声再度响起,场面又恢复成方才热闹的样子。
云幼清回到原位,给自己倒了杯薄酒,举杯时不知想起来什么,又放了下去,看着一桌子的珍馐,只觉无从下手。
“王爷不妨试试鳜鱼,这个季节最是鲜美不过了。”陈岁见他踌躇不定,出言解决了他的烦恼。
其实云幼清烦恼的并非吃什么,但他不想拂了陈岁的好意,便挑了一块鱼肉到碗里。只是要吃的时候,却忽然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这道菜他原先在宫里也是吃过的,可今日闻着似乎格外腥气。
他举箸又放下,踌躇之际,吕源又阴魂不散的走了过来。
“吕大人还有何事?”
吕源左右看了看,见陈岁不在,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日这是何意?莫非是对王爷有所不满?”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
云幼清对陛下的态度,吕源一直没有捉摸透。
当年他借着摄政王的名头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一步步将云幼清摆到了乱臣贼子的位置上。云幼清对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一种默认,但在对小皇帝的教导上,却又一直尽心尽力,倾囊相授。
二人关系不和已久,可这段时间,却有了一丝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让吕源感到些许不安。
前几日纪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