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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院长严板的脸也绷不住了,她瞬间笑容满面:“是宁宁的未婚妻啊,真漂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温柔的姑娘,倒是宁宁的福气,这样漂亮生动的姑娘,多少男人想找也找不到。
她转头想和副院长说什么,却看到副院长奇异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她问。
副院长迟疑道:“陶杨没和你一起吗?宁宁?”
沈舒宁回:“没有,陶杨最近在忙。”
副院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念,松了一口气:“是我多想了……”
她还以为,宁宁会和陶杨在一起,她性格传统,不太能接受同性恋,但宁宁和陶杨不一样,陶杨能够很好的照顾宁宁。
这样也好,她走到裴念面前,眼神温和极了:“宁宁是个沉默内向的性子,以后要麻烦你多多包容一下了。”
裴念的五指扣紧了沈舒宁的手指,露出温温柔柔的笑容来:“我会的,谢谢顾姨和赵姨——”
沈舒宁陪院长副院长进了房间将买来的东西放下,看着空荡荡没有声息的走廊,沈舒宁疑惑问:“那些孩子呢?”
他上次陪陶杨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他们的,虽然那时候那些孩子在他眼中,是一群怪物的存在。
副院长关上了储物室的门,温声道:“陶杨上次过来,将他们接走了。”
“陶杨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这些年里,一直没有忘记我们这里,他创办了一个学校,将孩子们都接了过去接受教育,总比我们教得要好许多……”她弯了有了厚密皱纹的眼睛,“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到了岁数,就会被接过去,在新的地方学习居住……真希望他们以后都有美好的未来……”
能来孤儿院的孩子,每一个都背负着惨重的过往,她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然后拥有自己的人生。
副院长这个时候的神色简直温柔无比,院长在一边也难得露出笑容。
“虽然孩子们离开,会有那么一点孤独,但是过一段时间会有新的孩子来到我们身边,到时候又会忙碌起来……”
副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沈舒宁却站在原地。
他只知道,伴随着副院长温柔的声音,一种他无法形容的,蔓延得极快的恐惧与不安淹没了他。
那些孩子……被陶杨带走了吗?
上学……接受教育……这是很好的事情,但是……
沈舒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
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那些孩子被陶杨带走……为什么?
他的太阳穴忽然跳了一下,有什么碎片化的记忆,要挣脱开禁锢窜了出来。
然而,在下一刻,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气泡爆裂时发出的声响,轻轻的……【pa】的一声,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退去,让沈舒宁得到喘息。
“宁宁,你怎么了啊?”
副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口中的话,担忧的看着他,“脸色忽然就差了起来,是生病了吗?”
院长也皱起了眉头:“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去医院检查了吗?”
沈舒宁的眼球动了动,他的神色茫然了片刻,然后眼睛慢慢聚起焦来。
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刚才想了什么,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没怎么睡好。”
【pa……】
那道声音继续在脑海里响着。
【pa……】
无形的涟漪将沈舒宁脑子里仅存的疑惑都给抚平,他蹙起的眉缓缓松开,脸色也渐渐好看了很多。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看着他的脸色转好,院长和副院长这才放下心来。
沈舒宁跟着院长和副院长离开了楼院。
楼院门外,裴念靠在一颗没有被日光照到的树下,无聊的踢着一颗小石头,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殷红的唇瓣弯成月牙:“阿宁……”
沈舒宁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沈舒宁提出想和未婚妻在这里拍摄婚礼MV,院长和副院长很和蔼的同意了,她们还拉着裴念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沈舒宁小时候的事。
其实很多的事沈舒宁都已经记不得了,他人生中的二十几年,漫长得像是几个世纪,他倾听着院长和副院长口中的过往片段,脑子里也只有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影像。
到了下午,该告别了。
沈舒宁和院长副院长约定好时间,带着裴念离开。
晚上的时候,沈舒宁给陶杨打了视频,告知了陶杨拍摄地点,陶杨正在处理公务,知道拍摄地点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怎么了?”
沈舒宁问他。
陶杨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那个地方。”
他放下笔,将笔记本电脑的位置挪近了一些,“沈舒宁……”
“嗯?”
陶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改口道:“算了,还是等拍摄视频的时候再和你说吧。”
沈舒宁没想太多,应了声好。
他正准备挂视频电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后,他问陶杨:“陶杨,孤儿院那些孩子,被你接去上学了吧。”
“嗯,对啊,怎么?”
陶杨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他托腮道:“你失踪以后,我就出资建立了一个学校,孤儿院里的孩子到了年龄之后,就会被送进去读书,读完书就可以出来工作了,优秀的学生我还会给予一些资金奖励,要想创业也有创业扶持。”
“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沈舒宁喃喃着。
他知道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教育是多重要的一件东西,更别说,可以通过努力,有更好的选择。
失去家庭的孩子,在这个社会本就举步维艰。
他垂下眼睫,过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陶杨,我拍摄婚礼视频的时候,能将他们也拍摄进去吗?”
“我们也是孤儿院里的孤儿,都共同生活在院长和副院长的抚育中,我们其实是一家人。”
陶杨沉默片刻。
“不可以吗?”
沈舒宁试探的问,“他们学习很忙?不能回来孤儿院?”
“当然可以……”陶杨最后回答了他,“我会安排他们回去一天的。”
“沈舒宁,你真是一个麻烦鬼。”他语气无奈的说着。
这个答案让沈舒宁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他心中那种微妙的疑惑与一点点的不安消失干净,眉眼缓慢舒展开来,就像黑夜里,云层消散过后的白月。
“谢谢你,陶杨。”
他真心实意的感谢着。
很多时候,沈舒宁知道自己是任性的。
尤其是在陶杨面前,他总是有意无意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