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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太闲了也不好。”算是讲出了闻人椿的心声。
闻人椿扭头问她:“如今你在系岛很忙吗?”
虽然比苏稚起得晚, 闻人椿的动作却很快。她抽了一件落叶黄的裙衫, 很快便穿戴妥当, 站在了铜镜前。
苏稚还没醒透,木木地点了点头, 倒起了苦水:“忙!忙死了!外有生意操劳,内有娃娃需要照料,还得兼顾府上大大小小的杂事。从前有爹娘顾着不觉得, 如今自己成家了, 连砖瓦摔了、树被劈了、池塘里来了太多鸭仔都得我管, 笼在一起简直烦人得要命。”她甚至为此常常扭打桑藤见的臂膀, 怨他不管事, 害她一刻不得闲。
没想到真的闲下来, 更不欢喜。
闻人椿正在束发,两只手绕在脑袋边上, 大半的表情都隐在了暗处。这个日复一日的发髻,她竟花了许多时候。
她听着苏稚无心的抱怨,想到了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梦寐以求。
眼眶边上的红又要浮起来。
“你们打算何时回去啊?”闻人椿走回床边。今日的发髻怎么都盘不好,她索性眼不见为净,再不管落下的几缕碎发。
苏稚凑上前, 替她将碎发挂到耳后。为人母,使她的身上多了些静谧与慈善,也使闻人椿更愿意和她亲近了。可苏稚的下一句话立马教她看到一条鸿沟:“待陈隽的事情有个交代,我们便要回去了。”
闻人椿的脸顿时如昙花凋零。
果然,她把自己当成了罪魁祸首。苏稚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不要这么负罪,没有人怪你。”
“陈隽的爹娘,还有陈大娘,他们……都还好吗?”
“他们很伤心。”苏稚不爱扯些无用的话,坦白极了,“不过他们都不怪你。这回听说我要来明州,陈大娘还托我跟你传话,说她知道不是你的错,让你不要因此就愧疚得再也不去系岛。她想念你,也担心你。”
这些话比什么都要管用。
闻人椿感动十分,亦因此充满勇气。她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会替陈隽孝敬他们的。”
“你真的确定要离开?霍师父曾同桑藤见讲,秋收之前定会娶你过门。”
闻人椿轻巧一笑:“这样的话,他说过好多回了。何况就算成真了,我过的日子也不会与现在有太多差别。长此以往的陷于猜忌与防备,恐怕有一天连你都会厌弃我。”
苏稚想起这几日许还琼与闻人椿之间的暗流涌动,还有霍钰对此的置之不理,便不再多说。
“只是我还不晓得要怎样说服他。”这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闻人椿无奈地叹了好几口气,“我不能牵连了你们。”
苏稚天真,不以为然道:“只要你愿意,他还能不放人吗!”
闻人椿却很笃定。
听闻府上来了系岛贵客,在屋中躺了小半月的霍晖竟也来凑热闹,遣人请苏稚前往。苏稚不疑有他,刚想应下却被闻人椿拦住。
闻人椿先是对人声称苏稚犯了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而后自己抱着一盆分栽后的野花孤身前往,看得苏稚是莫名其妙。
“唔……”她不知如何讲府院中的门道,毕竟自己也才踏入,想了会索性对苏稚下了逐客令,“你还是和桑武士待在一道吧。”
“小椿,这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不必担心的。他们用得上我,我就不会有事。”倒是她身边的人,都该离得远远的,免得被无眼刀剑所害。
“瞧,我就说吧。小椿可是我们明州城第一善良人,怎么舍得让别人一同犯险呢。”出现在霍晖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霍钟。
他永远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人如看蝼蚁。而他身旁的霍晖今日竟连坐也坐不起来,病恹恹地卧在金丝木的躺椅上,盖一副金贵的藏青绒毯,气息却孱弱。
闻人椿将花盆搁下,强压住疑惑向两人分别问好。
霍钟应得高昂,霍晖却没说话。
“看来你觉得我不能出现在这儿啊。”她假装不动声色岁月安好,霍钟就偏要她刨开心中一切,“我总归是做大哥的,不能做甩手掌柜啊。而且你也瞧见了,父亲来了这儿,身子还不如往先。我看二弟只想做场面活儿,等他的好舅舅、好表妹杀了父亲夺过家产,大不了他流几滴泪便是。”
“他不是这样的人。”纵使离了心,闻人椿还是听不得别人说霍钰的坏话。
“小椿,事到如今,你怎么还痴心不改啊。”霍钟遗憾地连连摇头,他走近了几步,像看不见闻人椿避如蛇蝎的眼神,甚至如旧时好友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当时我说的话有哪一句没有应验的?而我二弟许诺给你的,又有哪一件成了真?”
他们靠得很近,闻人椿不得不闻见他身上的味道,似潮湿雨夜、残草疯长。眼中不知为何出现了蝴蝶的翅膀,闻人椿眨了眨眼,默默退了一步:“大少爷,这里并非您府上。”
“很有避嫌的自觉啊。”霍钰咂舌,“不过今日你家主君跟着许府的人出去了,天高皇帝远,你不必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