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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慌成这样?”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依旧是那个“又”字,可她却想不起他从前是如何不要她的,只记得满身满心的绝望——日日夜夜,孑然一身,哀伤苦楚,他人却聚拢着,有唱不完的喧闹喜庆。
闻人椿默默将他的手往远处推了一些。
“我怎么会不要你!”他瞪着她的手,那看似不着痕迹的动作就像一把长刀,将他的心从头刺到尾,他的脸甚至比她更惨白,“方才我只是被人挡住了。小椿,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守着你,不会再把你弄丢的。”
她点点头,眼神却瞧着脚边那颗掉落的糖葫芦。
它好可怜啊,还是滚到了阴沟里。
霍钰咬牙暗叹,罢了,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没什么好委屈的。
然兴许他还是委屈的,才会带着闻人椿浑浑噩噩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站在那条巷口,仅仅闻见风和叶子的气味,闻人椿就知道自己来过这儿。
说来好笑,从进戏班子的头一天,闻人椿就没有将此处当作家的归宿。可掰着手指细细算一下,她这一生竟是在戏班子里待得最久、也最安逸。
“小——椿?”戏班子的班主金先生靠人吃饭,隔了两三行的人还是将闻人椿认了出来。
她不是被拐失踪了吗?
不过金先生何等人精,一见旁边的霍钰,立马将疑惑吃了下去。
闻人椿听到了他的叫唤,虽觉得他古怪,却并不讨厌,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谁?”
“不过是一家戏班子的班主罢了,不足谈起。”金先生决定奉行少说少错。想那两年,霍钰疯狂找寻闻人椿的时候隔三差五地就来戏班里折腾,他对他们之间的事儿多少搜刮到一些。
不曾想天可怜见,还真教霍钰找着了。
金先生为闻人椿感到由衷高兴,这个不争不抢的小姑娘,不该苦一辈子。
他不自觉地露出怜惜的熟稔的眼神,让闻人椿更加起疑:“我与先生是否相识许多年?”
“是啊,我领着戏班去过你们霍府的。”
闻人椿皱了皱眉,另起了一个话茬:“先生可曾教过我唱戏?”
这要如何作答,金先生朝霍钰瞧了瞧,后者垂下眼睛,说道:“还请金先生见谅,小椿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后他抬头看向闻人椿,重新握紧她的手,“你入府之前一直随着金先生的戏班四处唱戏做活。看来金先生对你的恩情不小,让你隐隐约约又记起来了。”
“真的吗?”闻人椿将信将疑。
“不信你可以问金先生啊。”
被指名道姓的金先生可不敢聊下去,他指着戏班子的方向,急声道:“光顾着同你们叙旧了,好些人还等着我呢。霍爷,小椿,来日方长,我得先走了。”说罢,挥起袍子走远了。
唉,又失去了一个捡回记忆的机会。
闻人椿把这一切都怪在霍钰的头上。他自己不肯告诉她过去的事情,还不让其他人说,简直□□无理只手遮天,和明州城里所有老爷一模一样。
她从前的遭遇就那么不堪?
闻人椿越想越肯定。若过往美好得如同春夏繁花,按霍钰的性子,早就一日说三回,说到她能倒背如流。
那股子情绪烧了一路,吃饭的时候又不肯吃他夹的菜,入夜回房更是搬了寝具去软榻。
霍钰只好求饶:“明日带你去戏班子,你想瞧什么人、说什么话,都随你。”
“你不许跟着!”他到底是明州霍府的主君,杵在那儿,威风凛凛,谁敢胡言乱语。
她要自己问,挨个问。
可惜闻人椿还是失算了。霍钰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早就在她到达之前将一切打点妥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戏班子里的人都记好了各自的台词,演得惟妙惟肖。
因而一个多时辰下来,闻人椿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便是桌上的桃酥,至少它仍旧是她想象中应该有的味道。
走吧,再待下去桃酥都要吃吐了。
闻人椿不想继续叨扰他们。
金先生将她送到门口,趁女使还未迎上来,他小声叮嘱她:“小椿啊,你是个懂事孩子。从前在戏班子,许多事情你纵使知道了也装糊涂,这回又何必非要搞明白。我一辈子也算见过不少人,霍爷待你算是好的了,不如就承下这份好,太太平平过一辈子吧。”他之前说的那些,闻人椿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一句倒是放在了心里。
不知是金先生的那句话触动了闻人椿,还是桃酥吃得太多引出了积食,还未走到主街,她忽然腹疼难忍,快要蜷在一起。
“春小娘,我背你吧。”
“不……必,那儿有医馆的。”求生的意志让闻人椿替此刻的自己指明了方向。
她难得运气好一回,这家连牌匾上的字都要湮没的医馆竟还有大夫坐镇。
这位大夫盛年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