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节阅读_16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nk凯莉布雷萧这回事,而且觉得我俩顶多成为中国的武藏和小次郎,但依旧大手一挥打翻了俩咖啡杯一盆栽。我们小手拉小手在众目睽睽下原地转了好几圈,就差唱一段“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了。同事们纷纷投来看琼瑶剧时那种欲罢不能又恨之入骨的眼神。我和陈乔治中午去隔壁大楼顶层吃了顿法餐,下午跑去公司周围商圈逛街,看到什么都浮现出一种穷人乍富的心理哎呀,这算什么,老子身价马上不一样了呢,无数品牌会跪在地上求我穿他们家的衣服。在这种飘飘欲仙的小王八犊子心态中,我被陈乔治怂着爆卡买了一套vaento春夏新款的仙女蕾丝裙子。当时我只是想一试,大家也都明白,试一试之后随便找点诸如,太大太小颜色不适合我或者赶着去上班等理由都能推脱掉。不过能试已经很有勇气了,平时我连店门都不敢踏进的。没想到那天陈乔治来劲了,宛若刚收了商家的贿赂,夸张到拍手称赞,说我穿上这条裙子才有点人样。我白他一眼,假笑着说,“好多件这种类型的了,不要了吧。”陈乔治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给我,“呵呵,难道在你眼里这裙子和你平时穿的棒针毛衣萝卜裤是一个类型么”陈乔治不容分说,指着我跟营业员说,“买了,包起来。”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陈乔治,饱含感激的泪水,双唇颤抖着问他,“你,太客气了吧,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谁说送给你了,我是让你自己买,快,刷卡去。”陈乔治说,这种机会就是你抓住水晶鞋的时机,你不能怠慢,该花的钱花出去,才能赚到不该赚的钱。我脑子被他吹昏了,心一横,潇洒拿出了我的信用卡。

    裙子的确很漂亮,买的时候我对着镜子频频点头,说,“等到见媒体的时候穿一次,给乔安当伴娘的时候穿一次,自己结婚时候敬酒也能穿一次,算是赚回本了。”陈乔治特别瞧不起我这种观念,“是啊,你再多结几次婚还能穿到烂呢。亲爱的,这种衣服只能穿一次,知道吗,这些礼服之所以奢侈,是因为它们都是一次性的,一个明星可以脚踩八条船但是不能重穿两次衣。”“我又不是明星。”“你很快就是了。”他坐在沙发上,接过旗舰店里营业员递过来的咖啡,翘起兰花指拿着杯子,笑吟吟地对我说。

    距离陈乔治说完这话的三十小时,离着我俩暴露真身只剩半小时的时候。我盛装和齐飞蹲在荒郊野外的洗头房门口,盯着面前没油的小跑,四周是此起彼伏的犬吠以及极具初夏色彩的牛粪味道。洗头房的玻璃,映照出我万念俱灰的衰脸。看着洗头房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小姐,我何其后悔买了这条裙子,要是当初是去淘宝买一件小香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疼,但是往好的方面想,这件衣服没有机会曝光了。它不会变成我成为hyerk凯莉布雷萧之路的奠基石,它会成为我这辈子最贵的一件衣服,我穿着它当伴娘,结婚敬酒,参加儿子毕业典礼,遗嘱上写着,入殓时就穿那年补了三次的古董vaento,最后带着这辈子最靠近巅峰的时刻入土为安。这样想着想着,我难受得想挖个洞现在就埋了自己。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人生屡次要接近小高潮时必然一个惊涛拍岸被打回沙滩从头再来,而乔安却总能乘风破浪呢凭她是女一号吗可是有没有搞错,这个故事明明是老娘在讲。我在一个小时内看了起码三百次手机时钟。终于有些明白秒速五厘米里远野贵树去寻找明里而被困在车厢里的心情,时间从未因我们的绝望目光而放慢脚步,反倒是洋洋得意地踱步离开。让我们一个个本应快乐到疯狂的时刻,变成了无言的沮丧。

    我们还是从二十八小时之前开始说吧,仿佛是因为这二十八个小时都过得太过缓慢,所以现在的时间才跑得这么赶,试图把白天跑错的路找回来。

    乔安公司的秀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进行着,临开场前一天,所有宾客名单和活动现场布置都经过反复确认。乔安拿着对讲机,站在半岛酒店的喷水池前,星空布景的伸展台沿着江边在延续,所有模特会绕着半透明的玻璃管道环绕一圈,像是那种诡异商店里,装在玻璃里没有生命的精致小人。上海没有海,所有想博得噱头的活动只能拿黄浦江那么一块大做文章。真可惜,上海没有海。乔安这么想着,韩铭磊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递上一份明天最后确认到场的明星名单,上面涂涂改改好几次,最近大事太多,天灾人祸的,这次邀请嘉宾也显得更加艰难。好在最终尘埃落定,还是请来了不少重量级的嘉宾。自从乔安通过陈总拿下两个剧组后,韩铭磊的工作渐渐变得外围,没人说过什么,但是一切在不知不觉中都变了,你身在其中会感觉得异常明显,工作一点点交给别人,所有人还是对你和颜悦色,但到了什么重要内容,都会故意岔开话题,谈论晚上去哪吃,加班结束要不要唱个k。甚至不去直视你的眼睛。当然,这些乔安默默看在眼里。大概是因为冯缈缈一直没有正面处理泄密一事,久而久之,在别人心里,暗自认定是被逐渐架空的韩铭磊捅的娄子。因为有时他太过殷勤了。这是韩铭磊的死穴,无论在哪里,太过殷勤的人反而会被人孤立。如果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这是都会人的通病,当利益互惠和等价交换的思维模式根深蒂固时,所有人都紧张地算计着,无论是付出还是回报,必须保持在一个平衡的水准。只有乔安最明白,他只是怕失去,太害怕失去。越是拥有韩铭磊般完美履历的人,越害怕失败,他们都是落入“不能输”怪圈的人。

    韩铭磊拎着便利店的纸袋,六神无主地站在乔安面前。也几天没睡觉了,眼睛充血,发蜡让头发显得僵硬,下巴带着若隐若现的胡碴,衬衫也出现了皱褶。显然他没有一个我这样的室友,鞍前马后地帮他带换洗衣服来。乔安接过名单,过目之后客气地微笑点头,“谢谢,辛苦了。”“怎么,现在就开始用一种领导者的口吻和我说话”韩铭磊的话带着尖酸的自嘲。穿橙色外套戴黄色安全帽的工人站在银色的梯子上,挂上了最后一颗星星,乔安对工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太敏感了。”乔安拿着对讲机让布光的工人收队。韩铭磊从纸袋里拿出一杯咖啡递给乔安,她手里拿着对讲机稍作犹豫。“怕我下毒”韩铭磊笑得十分不自然,看样子这杯咖啡底部沉了一层鹤顶红。

    乔安把对讲机夹在胳膊下面,腾出手接过咖啡,“谢谢。”之后两个人看着搭建好的伸展台、渐渐抽起烟散开的工人们、对面已经熄灯的高楼,以及安静得不像话的江面。“我听到风声,大秀结束后iu姐就会宣布我们的去留,你觉得我们谁会留下”韩铭磊还是开口问了。“没感觉。”“其实,泄露策划案的人是你吧。”韩铭磊苦笑着。乔安没说话,她搅拌咖啡,抬起头,看着关灯的上海,很快就是早上了,这座城市也够可怜的,每晚真正的睡眠时间,也只有那么三四个小时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陆远扬,想到和他坐在ikea沙发上的夜晚。韩铭磊故意沉默着等待乔安的答案,但是她始终没有开口。“这不公平,我觉得自己处处都比你强,为什么获益的总是你。”还是韩铭磊打破沉默。“因为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不公平呀。”说实话,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走,从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想过。被冯缈缈打压的时候,被韩铭磊鄙视的时候,被陆远扬出卖的时候,她都没想过会走。乔安当惯了别人的眼中钉,所以她很明白如何顽固地立足。这种时候除了拿出刀捅她两下,他再也没什么闲聊的余地。所以,两个人没再说话,看着太阳一点点冒出头来,天笼罩着薄雾,微光透过林立的高楼,投向江面,映在他们的脸上。之后乔安眯起眼睛,拿起放在手边的咖啡,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开,没说再见。韩铭磊依旧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等待什么,难道还指望乔安忏悔或者抱歉吗他以为乔安会不知道他开着手机的录音功能,准备誓死一搏吗他太小看乔安了。在乔安的世界里,如果做一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要先欺骗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重复一百遍,我没做过。这样,到了最后你自己都相信这些事从来没发生过。她从不忏悔,不道歉,不反省,所以她也从不后悔,她只想着怎样生存。韩铭磊递过来的咖啡,乔安一口也没有喝,原封不动地扔进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里,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天即将亮起的时候,从包里拿出眼罩,在出租车里安然睡去。

    上学的时候有两种神人,一种平时拿着弹弓满院跑和全世界玻璃都有仇,见着漂亮小姑娘就蹲地上狠劲儿吹气,但是最后考试还能考到全班前三的变态天才型选手。还有一种,平时兢兢业业,笔记都能拿到拍卖行当绣花作品卖向海外市场的认真娃子,最后徒有一本破笔记考试永远不及格。很遗憾,我就是后面一种。我为这件事困扰良久,直到乔安帮我找到了方向,她让我把笔记复印几份,高价卖给学弟学妹。果然供不应求。而我长大之后就是这个怪圈的无限重复版本。无论什么事,我越是重视,准备得越充分,就越觉得临门一脚时会被ufo吸走。特别是我拥有了这件高档礼服后,不祥的预感逐秒递增,在我心里它太贵重了,贵重到我觉得只可能出现在乔安身上,不属于我,这种情况的学名好像是叫“墨菲定律”吧。晚上十点才开始的arty,我早上七点就开始准备,陈乔治帮我订好了美容sa护发造型一条龙。他说只要在指定的时间去到指定的地点,绝对不会出差错,他千叮咛万嘱咐,哪怕只有五十米的距离,也要打车,千万别为了图便宜走路或者挤地铁,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地铁出轨或者一个花盆从楼顶掉下来了呢。说着他还紧张地双手握在一起,“被花盆砸死最可怜了,都找不到人赔钱”我像小丸子班那个家里着火的洋葱头同学,身后出现了浓浓的阴影。陈乔治对这件事也相当重视,送了我一罐他平时吃的养生蜂蜜,让我早中晚吃三次,皮肤保证能两天上一个档次。皮肤的改善我倒真没感觉出来,排毒功能的确十分强烈,我去洗手间的频率上了好几个档次。

    做好脸,接好头发,连化妆都让造型搞定了,一切就绪后也只有下午三点,离着我要去会场还有几个小时。为了确保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决定回家静坐。我像一尊雕像,开着恒温二十六度的空调,搬了把椅子静坐在客厅正中间,尽量减少喝水和尿尿次数,本着减少移动次数,提高安全系数的原则。其间齐飞敲了几次门,他晚上受邀参加乔安的大秀,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发。我懒得解释,每次都气运丹田,为了保证口红不沾到嘴巴,轻轻张开嘴,动用最少的脸部肌肉,心平气和地说一个字“滚”。前几天我也邀请了齐飞,希望让他和我共襄我平凡人生的少有盛事。齐飞指了指桌子上乔安的请柬,也是说了一个“滚”字。虽然我找不到缘由,但我还是为此闷闷不乐。就这么坐了两个多小时,我觉得这事儿弥漫出一股坐以待毙的味道,这样静坐示威下去估计支撑不到晚上我就饿死了,还是要找点食物支撑到晚上十点的。可是吃什么好呢,快餐容易吃得油光满面,泡面的动作幅度过大流程过多,到底吃什么呢。我越想越饿,眼神四处张望,桌上那罐养颜蜂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虽然排毒功显著,但我也只能选择它,至少这种食物积极向上简洁安全。我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厨房,打开那罐蜂蜜,拿起调羹,优雅俯身,一切顺利完美地进行着,我接好的头发也有条不紊地戳进了蜂蜜里。这就是我说的,每当临门一脚时被ufo吸走的感觉。平时我的头发没有今天像海飞丝广告似的飘逸灵动能勾引罗志祥,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种惨剧发生的可能性。

    我拎起黏了一坨蜂蜜的发梢,简直瞬间要爆发出绝望的哭嚎,我尚存的一丝理智让我保持紧张团结严肃活泼。于是我压抑着焦躁和悲痛坐回到椅子上开动小脑筋,开始了新一轮真正意义上的坐以待毙。

    等到我即将要出发的六点钟,乔安推门进来,已经穿了件红色玫瑰花似的平口礼服,白肌配着红唇,浓眉,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我呢,举着因为蜂蜜纠葛在一起的头发诚惶诚恐地看着突然被打开的大门。她一扬眉毛,有点惊讶,“今天状态不错啊。”她打开鞋柜,手指划过一排按照颜色排列整齐的高跟鞋,拎出一双细高跟,瞥了一眼我举着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调侃,“抹了这么多发胶,你们在风口办秀么”“是蜂蜜。”我绝望地说。“还知道用蜂蜜护发了,进步真快。”乔安穿上高跟鞋,走进房间拿出手包,把口红、手机等一堆零碎装进去,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走到我身边。“怎么办”我无助地看着万能的乔安。乔安没搭腔,看了看我的头发,之后走进厨房,拿出一把剪刀。接过我举着的头发,咔嚓一声,把蜂蜜部分剪掉了。“我靠”看着落地的头发,不禁风中凌乱,“你要死啊乔安接这个头发要一千多呢好吗”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造型,即将无语泪流。“那你想顶着蜂蜜去”“不想。”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