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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助理跑上来,也不知道躲在走廊尽头那里等了多久,一直到段寒之和卫鸿走了以后他们才敢露面。
关烽眼都不抬一下,冷冷的吩咐“jan。”
一男一女两个助理立刻上前去,拼命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那个助理小姐heen一颗一颗把关烽的衬衣扣子扣好,jan立刻抖开外套风衣裹在关烽削瘦挺拔的身体上,然后拿出一瓶保湿喷雾对着他的脸喷了两下。当heen检查完关烽外在仪表的所有细节、并确认这个样子可以出门见人之后,她训练有素的从包里拿出瓶瓶罐罐,倒出各种药片,而关烽则把它们就着水一口闷了下去。
天知道他吃的都是些什么,可能有维他命,可能有抗氧化剂,可能有咖啡因,可能有anado,也可能单纯的只是晕机药
“我马上提前飞机回法国,靖卓的事就拜托你了。”关烽一边抬起头让药片顺利滑过食道,一边对关锐吩咐,“还有报纸的事,别让那些记者太嚣张。”
关锐低头道“是。”
“还有今晚的事别捅到报社去。”
“是。”
“今年的财务预算我看过了,明天heen会发邮件给你,注意查收。”
“是。”
“还有,”关烽临出门前,稍微顿了顿,“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压力太大”
关锐一愣,含笑摇摇头“怎么会。倒是婕婕在你身边,你要费心照顾她了。”
关烽注视着她,半晌才道“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就分一点事给靖卓做。虽然在段寒之这件事上他让我很失望,但是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忘。”
关烽转身向外走去,heen和jan两个助理目不斜视,紧紧盯着脚下的地面和老板的后脚跟,亦步亦趋的往外走,恨不得在自己头上挂一个牌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关烽经过ouis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ouis轻轻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道“我还以为有重口味的y我好失望。”
关烽伸手一把拎起ouis的衣领,淡淡的盯着他蔚蓝色的眼睛,唇角挑起一丝明显的、轻蔑的冷笑“你会y什么我在床上把人玩儿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小兔崽子。”
他手一松,往后退去的ouis后背抵到了墙壁。关烽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大步离开了。
与此同时,酒店楼下的停车场已经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卫鸿坐在驾驶席上,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
段寒之坐在副驾驶席上,突然转过头去问他“你很失望”
“”卫鸿不说话。
“在你没有出现的这好几年里,我的生活一直是这样的。没有健康,没有规律,玩起来的时候随心所欲,工作起来整夜整夜不睡,拿着命干活。关靖卓走后我一直是一个人,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想要走进我的生活里,但是他们最终都离开了。”
段寒之的语气在黑暗中仿佛深邃的海,非常平静,却让人触不到底。
“我不会为谁而改变我的生活方式,所以如果你打算离开,你现在可以走出这辆车,我自己开回家。”
车厢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卫鸿始终不说话,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彼此交错的悠长的呼吸。
段寒之抽出手机,“我帮你打电话叫的士”
卫鸿还是不吭声。
段寒之靠近他“说话啊,你到底是打算唔”
卫鸿猛地扑过来,狠狠的吻住他,用力之大甚至重重磕到了段寒之的牙。段寒之痛苦的皱起眉,卫鸿却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唇舌急切的在他口腔里扫荡着,动作笨拙、侵占意味十足。
段寒之讨厌和人亲吻,卫鸿和他关系发生过好几次,但是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我,我会赚钱养家,也不会出轨的,”卫鸿带着哽咽,颠三倒四呜呜的道,“不要让我走,我,我真喜欢你。真的。”
段寒之想推开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他的手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落下去,轻轻抚摸卫鸿的背。
卫鸿发出受了委屈的大型犬那样低沉的呜咽声。段寒之沉默着,把他的头用力按到自己脖颈边,安慰性的拍打着他宽厚的背,动作非常轻柔甚至温情,直到很久很久。
男一号,卫鸿
最佳收视最佳男主,第一新人占尽风光。
这是第二天某大报知名娱乐版的首页头条。
段寒之早上揉着惺忪睡眼看报纸的时候,差点被卫鸿占据了半个版面的巨幅单人照给惊呛了漱口水。
报纸上的卫鸿穿着段寒之亲手挑选的纯黑色西装,站在颁奖台上,手里捧着小金像,认认真真的对着话筒致辞。镜头和灯光打得无比夸张,下边报纸上的滥美之词几乎把人淹没,就这么一眼扫过去,这只披着人皮的大呆狗竟然还颇有点巨星风采。
段寒之盯着那报纸,半晌才默默的囧了“这年头,小狗都能当大神”
卫鸿昨晚睡在段寒之家,因为据他说“哎呀好晚了我一个人开夜车回家好怕怕”,所以死乞白赖的在段寒之那巨大雕花大木床上占据了一个宠物位。段寒之原本想把他一脚踢出去,但是卫鸿一边拼命扒着床沿不松手,一边发出凄厉而悲哀的嚎叫声,就好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亲手送上屠宰场的狗猪。
看在他叫得声嘶力竭及其入戏的份上,段寒之勉为其难的慈悲了一下,让他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床角。卫鸿乖乖洗了澡缩进去,谁知到半夜段寒之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个人型棉被,卫鸿抱着自己的脖子睡得呼噜震天响。
段寒之一脚把卫鸿整个从床上踹到地上,结果卫鸿眼都没睁,陶醉无比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又迷迷瞪瞪的爬上床来,抱着段寒之睡着了。
段寒之有个习惯,如果头天晚上有正式晚会或接受采访,那么不论当天搞到多晚,第二天都要起来看报道。电视圈颁奖晚会的第二天,他早上九点多就爬起来,结果卫鸿还打着呼噜睡得很香。
段寒之自己失眠,看别人睡得好就觉得心理很不平衡,当下就一脚踩到卫鸿脸上“喂,鸡都叫三更了,给我起来干活去”
卫鸿迷迷糊糊的哼唧“嗯嗯再给我睡五分钟”
段寒之眼珠一转,万分诱惑的勾引他“叫汪,叫了就再给你睡五分钟。”
卫鸿眼都不睁“汪汪”
段寒之满意了,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卫鸿的那五分钟于是被无限延长,一个五分钟又一个五分钟再一个五分钟,直到卫鸿醒来的时候一看表,已经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段寒之出门去了,他今天要跟关烽的助理洽谈有关于就职明华娱乐艺术总监的问题,不过卫鸿不知道这一点。卫鸿满心都是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段寒之家床上的喜悦,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粉红色的小泡泡,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仿佛个个都在欢唱婚礼进行曲。
卫鸿哼着歌儿开着车,回了自己那个出租屋,把锅碗瓢盆破破烂烂的差不多收一收,然后一车载回段寒之家。这人竟然奇迹般的完全无视了那么多空闲的客房,一眼就看中了段寒之的那间主卧那张大床,他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把窝安在那床下,再也不走了。
段寒之在跟关烽的助手jan讨论薪酬问题,顺便两人对个小眼儿调个小情儿,突然只觉得鼻子发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jsaon慌忙扶住他“段导,你没事吧”关烽说过要完全的、彻底的、百分之百的、不带丝毫遗漏的利用段寒之这个人的名气,这个利用的基础是段寒之本人活着,而不是已经进棺材了啊。
“没没事”段寒之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
没有花粉过敏也没有慢性鼻炎啊,是被人说坏话了吗一定是被谁说坏话了吧
同一时刻的段寒之家里,卫鸿孤零零坐在饭厅沙发上,餐桌上放着他做好很久、现在已经凉透了的四菜一汤。电视上放着白一帆和雪夏的痴情对白,以往一看这个就兴致勃勃的卫鸿此时却耷拉着脑袋,怨念无比。
“都吃饭了还不回来跟谁出去鬼混了到现在都不回来哼,太过分了”
关烽果然信守承诺,没过多久就责令公司把死斗的审核结果拿下来,准备公开放映。关靖卓原本根本不打算放映这个片子,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一个电话打到法国,直接找到关烽问“大哥,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电话里关烽的声音冷冷淡淡的,“签安俊瑞然后冷藏,投资死斗然后不予上映,你回国没几个月,钱没赚几个,倒是糟蹋了不少。这浪费了的钱要是买了黄金,大概连根段寒之等高的金像都打出来了吧”
关靖卓沉默不语。
关烽的话通常都不说透,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更多是通过表情、眼神、语气和动作传递出来。即使是在电话里,关靖卓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电话那边弥漫的低气压。
关烽的不满就像冰山一样,冷冷的,不动声色,酷寒绝情。
“从今天开始起你不用参与死斗的运营了。”电话那边顿了顿,紧接着只听关烽吩咐“heen,从今天开始接管国内公司的宣传部门,我亲自接手死斗上映的各种事宜。”
关靖卓低低的道“大哥。”他这一声说不出有多少复杂的滋味,隐隐有些无望烦闷,还有些颓然。
关烽淡淡的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去订一个仿造段寒之的充气娃娃,好过你怨夫一般拖泥带水,生生丢尽了我关烽的脸面。”
关靖卓差点被口水呛着,结果那边关烽已经挂了电话,听筒里只传来阵阵单调的嘀嘀声。
大哥,难道你也用过充气娃娃这玩意儿关靖卓惊悚的想。
死斗的宣传基本不费什么功夫,因为在拍摄过程中已经遭受几番波折,各大新闻媒体都有各种各样捕风捉影的报道,无形之中更是为这部片子进行了先期造势。
再者,段寒之这个名字就相当于票房保证。段寒之当年十六岁入行,圈子里沉沉浮浮十几年,几乎拿过了导演所能拿到的所有最高荣誉。
他出名出的早,早年拍过收不回成本的小制作文艺片,但是最近几年来拍的七八部大片没有一个不红,没有一个不票房爆满,没有一个不引起广泛争论和巨大影响。尤其是去年他的一部贺岁片成功打入好莱坞市场,国际巨星女角功夫男角东方古典风情轻喜剧剧情,宏大的制作和精细的美感,加上浓郁的东方神秘古老风味,很容易就把鬼佬们震得一惊一乍的,几乎成为了当年的好莱坞流行风。
那部片子不仅成功赢回巨额制作的成本,并且赚了大把大把的美钞。段寒之这三个字从此就直接和“国际”挂上了钩。
中国人就是这样,你在自家里再牛都不算牛,非要获得老外的认可了,让老外知道了,你才算牛。段寒之拍了好几部赚钱的大片,人只说他是商业片导演,是娱乐市场经济的大赢家,但是从来不说他的导演水平高不高,他的片子成不成功。直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好莱坞某颁奖晚会的获奖名单上了,国内媒体才纷纷把“一流导演”、“大牌名导”之类的头衔堆到了他头上。
所以,段寒之新片死斗即将赶在贺岁档上映的消息一被放出来,就立刻引起了巨大轰动。报纸上、网络上、电视媒体上不停轮番轰炸,宣传剧组的人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这个片子就已经被炒得很热很红了。
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让死斗获得巨大关注的原因,就是片中明显的同性倾向情节。
同性恋这个话题在社会大环境中就像是洪水猛兽,所有人都假惺惺的挂着“公平看待”、“绝不歧视”的口号,实际上却人人避之不及,恨不得把这个词永远消灭在社会的最阴暗角,永生永世不见天日。国家上层要求屏蔽这个词和这个群体,电视上不准谈论它,报纸上不能描述它,甚至网络上都强迫系统自动屏蔽它这种抵制的态度在无形中已经把它和“色 情”、“变态”之类的概念画上了等号。
在很多人的眼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