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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夫人,那个那个这个该怎么说呢清秀小脸满是不知该不该说的迟疑神色,她好烦恼。
怎么了奇怪凝睇,上官秋澄微笑询问。怎么回事这丫头向来是有话藏不住的直肠子,怎么这会儿却支支吾吾了起来。
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憋不住,哇啦哇啦地将满肚子的话儿全倒了出来。夫人,以前是因为少爷不理睬您,所以我也就不说,省得您心烦。可如今少爷突然注意起您来,那么有些事儿我就不能不告诉您了。
妳说,我听着呢再啜口香茶,上官秋澄可悠闲了。
夫人,少爷他是生得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迷倒众多姑娘的俊美样没错,但但您可别因此被他给迷了去,因为他早在一年前就帮一名名响京城的花魁赎身,在外头金屋藏娇,听说随时会把人接进府里纳为小妾,您若在少爷身上放太多感情,以后免不了会伤心的。冬儿一鼓作气把话说完。
冬儿虽是敖府丫鬟,领的是敖家的月俸,敖澔才是她的真正主子,但她一颗心却是向着上官秋澄的。
瞅着满是忧虑的清秀小脸,上官秋澄笑了。呵这丫头是真心护着她,担心她将来若真喜欢上敖澔而心伤哪
夫人,您别老是笑啊冬儿冬儿是说认真的以为她不信,冬儿急得直跳脚。
我明白的,冬儿。柔声安抚,上官秋澄在热气氤氲的茶香中漾起一抹淡然浅笑。我从来就没打算对他放感情的
呵金屋藏娇没什么好意外的一个成熟男子,是会有其需求的。
说起来,她还真该感谢那名花魁帮她分忧解劳呢
第四章
翌日
一大清早还阳光普照,白云飘飘,哪知才过了午时,马上风云变色,乌云罩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远方雷声隆隆,层层雨幕中,一轿迅速而来,才在敖府大门停下,李总管便已飞快撑伞上前迎接,随即,轿帘被掀了开来,一颀长身影大步而出。
李总管,让人领轿夫们前去偏厅歇息,送上热姜汤给他们祛祛寒,多给些银两打赏。还有,轿内尚有几本帐册,给我送到书房去大步往府内而去,敖澔边走边交代,毫不浪费时间。
紧随在旁,忙着帮他撑伞的李总管连连点头称是,直来到大厅外的回廊下,见他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李总管这才找到空档关切询问──
少爷,您用饭了没我让灶房重新帮您做几道菜
不必麻烦,我在外头用过了。打断李总管的话,敖澔早在巡视的店铺中用过午膳了。
那见他衣衫下襬被雨水给微微溅湿,李总管知他平日素来重视衣着上的清爽,正想问他是否要回房去换件干净的衣裳时,才刚收起的竹伞却突然被他给取了过去。
李总管,你迳自去忙吧没让他把话说完,撑起竹伞,敖澔连头也没回地再次走入雨中,迅速朝清秋院的方向大步而去。
咦少爷住的院落不是那个方向啊他是要上哪儿去瞪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李总管纳闷地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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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连败三盘的不服输个性,敖澔早上特地加快巡视店铺的行程,一心想着早些回来,好去赴那再来一盘的约。
没想到却在回府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一段不算远的路程,反倒花了比平日还久的时间才回到家门,让他几乎失了耐性,一再催促轿夫们再快些。
总算,好不容易回到家门了,他连稍作休息也不愿,撑起伞便急急朝清秋院而来。
在倾盆大雨中,当他来到清秋院,才进入花厅就见那名叫冬儿的小丫鬟正背对着他在桌前摆碗筷。
溜眼一瞧,不见那周身散发着沉静气息的纤细身影,他沉声开口询问──
夫人呢怎么不见人
吓被突然响起的询问声给吓到,冬儿迅速回身,就见他微拧着眉头瞪着自己,登时慌张地结巴起来。少、少爷呜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得无声无息啊又不是鬼,好歹走路也发出个脚步声嘛
夫人呢皱眉又问,敖澔不懂这小丫鬟在慌些什么
夫人在房里,我去叫她。丢下话,她一溜烟地往里头跑进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见她匆匆忙忙去唤人,敖澔收回视线,最后眸光落在桌上,可当他瞧清桌上的菜色后,俊美脸庞登时一寒,神色铁青难看至极,一股怒气瞬间盈满胸臆。
那是什么她的午膳吗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一道清雅的嗓音蓦地响起,就见上官秋澄缓缓自内步出,后头还紧跟着战战兢兢的冬儿。
呵还以为昨儿个他只是一时不服输,冲动之下说说的、没想到今天竟还真的冒着大雨来了。
我说过今天会过来找妳,自然就不会失约。她以为他会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吗
拧着眉,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评价这么低,敖澔莫名的感到恼火,如今令他更火的,却是另一件事。
妳还没用午膳目光落在桌上那三盘食物,他强忍怒气质问。
嗯。轻应了声,她来到桌前坐下。
这就是妳的午膳沉声又问。
嗯。再次点头轻应,她拿起一个已经冷硬的馒头,礼貌地噙笑询问你要一起用吗
不要吃看她开始准备撕开来吃,敖澔胸臆间的那股火气猛然爆发,动作飞快地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馒头,不顾她诧异脸色,神色严厉地对守在一旁的冬儿怒声喝骂。妳是怎么伺候夫人的这种东西,妳也敢端来给夫人吃如此不尽责的下人,要妳何用
他疾言厉色,句句喝骂,吓得冬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惊吓地放声大哭。
哇──少爷,冬儿一直很用心伺候夫人,您不要赶冬儿走哇哇大哭,她惶恐的直发抖,不知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
用心铁青着脸,敖澔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碗碟乓啷作响。用心的话,岂会端这种剩菜剩饭给夫人当午膳
瞧瞧,桌上除了几颗硬掉的馒头外,就剩下一碟由油汤和剩菜所混杂而成、引不起人食欲的大杂烩,简直像是给狗吃的。
堂堂一个敖家夫人,吃的是这种东西,像什么话
这不是冬儿的错,你不要怪她。柳眉微皱,上官秋澄轻声道。
少爷,冬儿不是故意的总算明白主子在发什么火了,冬儿哭喊解释。因为今天夫人的脚不舒服,我就帮夫人按捏了下,去端午膳的时间已经晚了,冬儿绝对不是故意的。
听出她话中意思,敖澔脸色更加难看。若已经没有热菜,妳不会让灶房的人再开伙吗
呜少爷身为当家主子,不知民间疾苦啦以为她冬儿不想吗只是她人微言轻,夫人又自进门就被冷落嫌弃,其他奴仆根本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也没心思伺候。有时去灶房晚了,她冬儿被奚落也就算了,可每回都只能端些剩菜剩饭回来,心底那个悲愤才叫人难受呢
想到这两年来的辛酸,冬儿更是委屈,当下难过的哭诉起来。冬儿也想啊可灶房的人不肯,说没闲工夫专只为夫人一人做菜,要嘛就勒紧肚皮,下一顿饭早些过去端,要嘛就那些剩菜剩饭勉强凑合着。
岂有此理虎掌又是一拍,敖澔震怒。难道府内净养些欺主恶奴立刻去给我叫李总管过来,这些事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颤巍巍起身,一得命令,冬儿抹着泪连忙奔了出去,不过小脸上总算有了欣喜笑意。呜太好了有少爷出头,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人。
透过窗子,见她急忙忙地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中,上官秋澄忍不住摇头失笑。呵这种情况也不是天天有,两年来也就那么几次而已,却给那丫头说成这样,还真挺有天分的,没进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如此被亏待,妳还笑得出来怒气未息,瞪着她漾起的浅笑,敖澔恼火质问这些事,我怎么都没听说可恶他敖澔在情感上就算再如何冷落,也不至于在物质上亏待名义上的妻子。
这有什么好恼的轻笑反问,上官秋澄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他太容易生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是我要冬儿别说的,就连李总管都不清楚了,更何况是昨天之前从未踏进这儿的你,又怎可能会知道
她不带任何指责,只是道出事实,然而听在敖澔耳里,却让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热。
妳是在暗讽我才是始作俑者,由于我的漠视,才让下人们对妳不尊重虽然心知肚明事实上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被如此明白点出,敖澔心底虽有羞惭之感,但面子上却有些拉不下来。
微微一怔,没想到他马上联想成这样,上官秋澄不禁觉得好笑。你太多心了,我没那种意思。怎么经商的人,心眼就特别多
目光深沉地与她清澈眸光交缠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撇开眼,硬声道总之,确实是我敖家亏待了妳。
这算是道歉吗像他这般傲气的人,想必未曾向人低头致歉过吧呵态度虽然别扭,不过倒算明理。
思及此,上官秋澄未语却轻笑不止,惹得敖澔更是不自在。
在轻笑声中沉默好一会儿后,想到她被这般亏待也从未表示过什么,敖澔莫名又恼,终于忍不住扭头瞪她。
妳没脾性的吗被下人们这般欺辱,为何什么也不说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上官秋澄是真觉得无所谓。
让妳吃这些剩菜杂烩,妳还问有什么好说的她这颗柿子未免也太软了,难怪下人们会欺到她头上。
剩菜杂烩就不能吃吗奇怪反问,上官秋澄向来粗茶淡饭习惯了,自有另一番想法。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做人可不能样样挑剔,穷苦人家连剩菜剩饭都没得吃呢
那种油汤剩菜搅和一团的东西,还能吃下肚吗敖澔怒极、只差没说出连狗都不屑这种话。
再精致的美食,进了肚还不是和成一团,和桌上这盘杂烩有什么不同只是提前和在一起罢了
她那是什么古怪论调
敖澔被堵得窒言,无语瞪着她良久后,终于忍不住强烈怀疑──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妳在意的受夫婿冷落,她过得悠然自得;被下人暗暗欺压,她不痛不痒;吃剩菜剩饭,她亦无所谓。那么,能让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事物
上官秋澄宛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淡然却又显得无情地定定瞅着他,语调轻软反问我在意什么,你又何需知道他们两人共同有的,也就只有那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了,其余的,各不相干,不是吗
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强烈撞击到,敖澔被她那澄澈中透露出的清冷疏离给震慑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