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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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话倒不必与此人解说。我淡淡地,示意卯弟子封了个赏封给他,打发他回去。

    请帖上开宴的时间是酉正。而天风丑事毕自雨扶风房中出来时就已申时末了。我将拜帖和请柬一起拿去给雨扶风。雨扶风接过手打开看,笑睇我道“可见我说的不错我和你打赌这三年来长清定是四处在寻我下落,想再将你讨回去。所以才能我一下船就得到消息,并立即安排了蝶舞楼的宴席。”

    我并不能如雨扶风般肯定,但我亦绝不会和他赌。三年来,雨扶风无所不知的本事我见得多了。我垂首无语。雨扶风再怎么宠我,说穿了我亦不过是他的娈童,他怎会将我看得重过朋友这非关我自轻自贱,而是事实,三几年来,我在极乐宫,除了陪他上榻而外,亦从没有别的事要我做。寅弟子向徐才介绍我是雨家的表少爷,不过是个好听的称谓,谁也不会当真的。若不是极乐宫中风气如此,寅弟子他们又有谁会把我看在眼里因此若长清当真向他讨我时,雨扶风未必不会应允。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那么,你是喜欢留在我这里,还是喜欢回去徐府呢”雨扶风随手将拜帖请柬放过一边,淡淡问道。有这一问,可知我并没有弄错自己的地位。

    “紫稼也不知道,或许,还是留在宫中吧。”我轻声回答。雨扶风眉梢一扬。这是要我解释。心知诸如“我舍不得离开爷”之类虚饰套话儿是骗不过雨扶风的,我垂首望着自己的脚尖,实话实说道“服侍过爷,再服侍长清就轻易得多了。根本可不当一回事。但我已快二十岁了,还能在徐府呆多久呢且徐府大太太二太太姨太太那么多,丫环仆妇成群,再加上当年的事,长清要把我放在内宅,定要给我去势的,我可不想”

    雨扶风面上浮现一个狎亵的笑容,伸手到我胯下,隔着下裳抓着我那话儿,笑道“你这混帐,敢跟我说出这种话来你留着这东西要做什么趁早去了安生” 我轻咬住下唇,没有言语。雨扶风是爷,我不能躲开他的揉弄,只得把目光转去一旁,不去看他的手。雨扶风笑扯了我一下,道“怎么不说话爷就给你去了,你怎么说”

    一半是怕,一半也是被他弄的,我轻轻颤抖起来,喘息道“爷当真要那样,紫稼有什么话说”鼻中一酸,落下泪来。

    “哈这么爱哭”雨扶风大笑起来,揽我入怀,俯首噙住我的嘴儿,无限温存地卷着我的唇舌,手已滑进我下裳内去。不一时,就弄得我欲仙欲死,不住声地呻吟叫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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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扶风、天风丑和我三人同坐在车里,马车向蝶舞楼驰去。至今我亦不知若今晚长清真如雨扶风所料,开口向他讨我时,他会如何回答。不由不心中忐忑。侍侯雨扶风不是很舒服的一回事。纵然已三年多了,他偶然兴发时,仍难免要弄得我昏死过去。但若回徐府,我的担忧绝非多余。在蝶舞楼八年,徐府三年,我们这种人的结局见得多了。从十二三岁开始直到十四五时,年纪幼小,得家主或客人喜欢,万事都好;十六七时,虽然差了些,多花些修饰功夫,施粉拔须,也还混得过;到十九、二十岁,就是残花败柳,无人问津了。我已算得是异数,已经快二十岁了,胡须并不怎么生,只唇上微有些软毛,加之相貌出众。国色天香四字,该可当之无愧。不知情的,当我十六七亦不稀奇,但是我自家知自家事,年岁不饶人的。若去了势,或可再维持两年也不会再久了那时

    我侧目看身边的天风丑。他比我还大一岁,今年整二十一了。虽然相貌清秀,不知是否习武的缘故,面上自然有英挺之气,他的胡须是剃过的。不是娈童们为了掩饰年纪的拔,而是正常年轻人的修饰仪容,再加上他的剑眉凤目,整个人阳刚气十足。走在街上时,不知有多少女人会偷看他除了雨扶风,大概亦很少男人敢妄想把他弄到榻上去干他后庭吧偏偏雨扶风喜欢还能干得他死去活来。我忽然想到,一直不知天风丑被爷干的时候,是象我一样多数时真的觉得快活呢,还是只是装作快活的所有我在场的情况,天风丑不是受罚就是被用了药,应该不能算数的吧他自与雨扶风同床时,不知是否会动情的。

    天风丑发觉了我在看他,侧目向我望来。虽没有出声,目中却现出询问之意。我吓了一跳,自然不敢直言拜上,只好装出个笑脸儿。坐在对面的雨扶风忽然笑说道“风丑你不要理他,这混帐初时还在担忧我把他送还徐长清,后来就都变了胡思乱想”我的天难道雨扶风真的能看穿人的念头刚才我望都没有望过他,他怎会把我的心思知道得这么清楚我骇然望着他,什么担心都吓得没有了。

    多年未到,蝶舞楼前倒仍是当年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况。马车停下,天风丑先跳下车去,伸手扶雨扶风下车。事实雨扶风当然不用人扶,但大爷们就得有这个款儿。我跟在雨扶风后下了车。仆役驾车驶去一边,雨扶风当先迈步进楼,天风丑和我跟随其后。事到如今,我也就豁了出去,一切听天由命了。

    三年多了在这等风月场,三年差不多就是一世。蝶舞楼几乎全班人马都已换过,连迎门的伙计都已不认得我。一叠声的“三位爷请”,把我和天风丑都当了大爷。自是因我们除了走在雨扶风身后外,衣衫饰物都没有丝毫下人味儿。而多人走路,有先有后也是正常事。

    雨扶风随手赏了伙计块碎银,说“我们是来赴徐二爷的宴的。”

    伙计脸上的笑容立刻更浓,腰亦弯得更低“哟那您定是雨大爷啦怎么这么久不见到敝楼来敝楼原来侍侯过大爷的哥儿没有不惦记您的呢”看来雨扶风三年前来苏州,亦是蝶舞楼的豪客。我当然相信没人能忘了他。他不仅囊中多金,榻上亦无人能承受。

    长清的宴设在三楼的雅座包房。除了主人,还有两位陪客。我都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名字了。应是当年在徐府时见过的,是长清的朋友吧。我落后一步,跟在天风丑肩后。雨扶风笑吟吟地跟长清和两位陪客招呼,听来大家都认识的。

    一翻扰嚷,寒暄见礼后,一位被唤做“刘兄”的陪客才发现有意落后的天风丑和我,道“哎呀雨兄怎么还不给我引介一下这两位年轻世兄”他也是把我们当成雨扶风请来的陪客了。另一个姓吴的客人打量我几眼,目中微有疑惑,不知是否亦是看着我眼熟我微垂着头不敢则声,长清若有所思,一时没注意到我。

    “什么世兄,刘兄不要太抬举他们了。这是兄弟家里的两个孩子,都跟了我多年的。风丑,紫稼,过来见过三位爷。”雨扶风从容道。天风丑应声上前,不卑不亢地欠身施礼。长清听到“紫稼”两字就是一呆,我行礼时也没有反应。刘、吴二人更是明显感觉意外,尤其是对我,一时不知当否还礼,都只胡乱地点首应声。我就知原在徐府时曾见过这两人,此刻他们该是已想起了。

    厅中出奇地沉默了一阵,还是长清首先长叹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望着我道“紫稼都长这么高了我差点儿认不出呢。”

    “真的,换上这样一身衣服,乍一见我还当是哪家的贵公子呢”吴姓客人恢复仕绅气派,矜持地拈须说道。

    刘姓客人亦凑话道“是啊要不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他们看我的目光又恢复到三年多前的样子。我心中一阵不自在。这种目光,我原本是熟悉的,但如今却久违了。那是种欣赏珠宝珍玩的目光,仿佛我是件死物。即使在榻上,把我压在胯下时,我亦不曾在雨扶风眼中见过同样的目光。我垂下头去,免得他们发现我的不自在。耳中听得雨扶风淡然道“这可不只是衣装的过。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紫稼原是极聪明的孩子,三几年功夫怎会不大变样呢。这两个孩子,一文一武,都是兄弟的得意弟子,可从不把他们当娈童看的。”

    天雨扶风这话不会只是说说的吧想起他从没有那种眼光的事实,我真盼他这话是当真的。侧目看天风丑时,却见他一面漠然,似乎知道我在看他,口唇微动,以仅能我听到的悄声道“可惜到榻上时,就不当我们是得意弟子了”那语气与其说是不以为然,倒更象是取笑。我忙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徐长清看着我,欲言又止。三年多不见,他似乎老了好多希望不会完全是因为我吧但看他望我时的复杂神情,可知雨扶风说他会后悔的话并没有错。想讨我回去多半也是不假。但雨扶风既表示我是他的“得意弟子”,讨我回去的话他大概一时也说不出口了。我倒有些可怜起他来。

    这席酒也不知是怎么吃的。席上各人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进耳,眼中只晃着长清花白了的头发和投向我的复杂的眼光。连行的酒令也没有往心里去。不过看众人的反应,倒也没有出大庇漏,没砸了雨扶风派我做他文事上的得意弟子罢

    盼到席散,一行人一路客套着下楼,我和天风丑随在最后,前面雨扶风和徐长清这主人殷殷话别,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颤呼“紫稼”我的天爷这声音一入耳时,我便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儿,这这不是媚香吗原是我在楼中时最要好的兄弟我车转身。

    不知从哪个房中跑出来、呆然立在我身后的,正是苏媚香我永远认得他虽然他身上的衣裳旧了,当年珠圆玉润的脸庞也憔悴见老得多了,我仍是一眼认出了他。不用他多说一个字,我就已知是什么一回事。来前我还担心今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都发生在媚香身上。媚香只比我小一个月,在这一行中,早已“人老珠黄”了。媚香一向会打扮,胡须拔却了,脂粉亦上得恰到好处,但在灯光之下,还是不难看出痕迹。

    “直娘贼你个”廊下一间小房冲出个粗横汉子,一手抓去媚香手臂。廊下的房间一向都是不再被客人喜欢、身价最低的哥儿陪酒的地方。当然,蝶舞楼毕竟是第一流的风月场,身价再低的哥儿亦要比起那下一等的相公院相公身价高些,但媚香怎至于就到这一步呢到这一步,客人们往往都只是些满身铜臭的行商或孔武有力的镖师,媚香当年亦是楼中顶尖儿的头牌,怎么能受得

    我不由自主伸臂护着媚香。手臂伸出去,才想到看那汉子的粗横,我怕是对之毫无威慑作用。何况这里是蝶舞楼,他是客人。结果那汉子倒没有如我想的大打出手,目光在我面上一转时,竟转手向我抓来,猥亵笑道“呵你护着他那你来陪爷”

    我心中惊慌,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天风丑就在我身边。天风丑剑眉一竖,抬脚就踢在那汉子胯下要害,冷喝道“混帐也不照照自己的德性,就来动手动脚,满口胡柴”

    那汉子惨叫着捂着伤处跌退,四周立时一片混乱。又有两个汉子从房中冲出来,骂道“反了天啦相公也敢打人他妈的蝶舞楼就这么待客人”

    天风丑冷哼一声,左脚稳立,右腿倏弹,立时又将那两个汉子踢倒在地,接着一个旋身,一脚扫在路边一株花树上,碗口粗细的树干应脚而折,喝道“都给爷闭口”四周倏地静了下来,连赶来的蝶舞楼掌柜保镖亦慑于他这一脚的威势而噤若寒蝉。走在前面的雨扶风徐长清等也停下来。雨扶风望着我们,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

    天风丑见雨扶风不出声,就没了顾虑,冷笑道“这位哥儿是我兄弟的旧识,碰面说两句话儿又犯了哪家的王法你这蠢货竟上来动手动脚出言不逊蝶舞楼怎么样蝶舞楼就不用讲理了”

    三个当事的客人早被他踢倒,当然没有本事回嘴。蝶舞楼的掌柜陪笑赶过来“这位爷,您消消火儿,众位来到蝶舞楼,就都是客人,我们谁也不敢怠慢的。您中意媚香,那是他的福份,下趟”

    掌柜的没有看到我,竟当成是客人在争风吃醋了。大概还在奇怪媚香这样“过气”的哥儿亦会惹得天风丑这等“贵公子”发火吧天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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