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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我”
来者自然是顾重文,还有他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顾思源。他们显然是为钱而来,而这也是顾文怀能力最有限的事。
顾文怀叹了口气,淡然道,“重文,我没办法。”
顾重文脸色锐变,瞪着眼怒吼,“我低声下气求你,你就给面色我看若不是你自私自利,骗了我和爸,私下受了那个死老头的甜头,他们早就赔上了现在连高氏的股份都给那个臭婆娘蚀掉不要你赔要谁赔吃里扒外的死贱种”
他怒不可遏,一拳挥在顾文怀面上。他一直坚信,顾文怀背叛顾氏,独自收受高卓明利益,又劝说他将资金继续放在高氏,说什么当是长期稳定饭票。如今高胜寒竟如此蛮干,差点把高氏搞垮,又刚巧碰著金融海啸,令他血本无归,叫他如何能不遏怒于这个大哥
顾文怀一个踉跄跌坐沙发,心里百感交集,虽然顾重文向来挥霍横蛮,但这次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江锦伦与高胜寒的过节以及她判断上的失误导致股东蒙受重大损失,顾重文和顾思源是无辜受累的。而他自己,抚心自问的确一味倾向维护高氏的利益,婚姻虽合理破裂,但顾氏得不到一分赔偿,如今火烧眉毛,顾重文不找他算帐找谁
顾重文满肚火,又喝了酒,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他抓起顾文怀衣领,大声喝道,“你以为找几个人来吓唬我,我就不敢碰你我告诉你,人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不怕听到没有我问你,你到底给不给”
他又一拳挥过去,但自己却呜呜的痛哭起来。
顾思源看着有些焦虑,在后面怯生生道,“重文,好了别别打死他”
顾文怀晕乎乎地眨眨眼,混沌道,“我只有八百,够”他还没说完,腹上传来一下钝痛,他无法说话。
“你当我是白痴的八百”
现在八百万那里是钱尤其是对顾重文这种自小被宠大的富家少爷来说。他自然不相信顾文怀只有区区数百万的储蓄,别说高卓明给他的利益,就算算他十年来替那些非富则贵的人办事就赚不少了,而且他作风向来谨慎,股市塌了也不止这个数目啊
顾文怀无奈摇摇头,“只有这么多”
的确是挺讽刺的,他赚过的钱不少,但从来是个自认的穷人,自己也从没享受过快活,组住简朴的公寓只为了有顶盖头,开实惠的汽车只为了方便代步。然而无论去到那里都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永远捏住他的脖子,令他无时无刻喘著气做人。以往为了张齐的事,最穷的时候只剩三个月的伙食。这几年算是好一点,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身家竟区区如是,只会当他是个富豪吝啬鬼,省著银子就是为了数数位,看着过瘾。替恶霸做事的,那个不是穿金戴银,票子多得烧著玩的
顾重文看着便要揍顾文怀一身,但及时被顾思源阻止,“好了,重文,先拿著应急吧”
他提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把话说出来。面对著顾重文暴躁的性子,他只能一味顺著他。自霍家家道中落,顾氏又被高氏吞并后,他就只能依著这个儿子做人。年轻时怕老婆,年老时还得看儿子脸色,他自知,他从来都是懦弱无能的。
顾重文用力抓紧头发,满脸通红,指著顾文怀吼道,“先给了八百三天后给我弄够三千”
顾文怀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顾思源,抹抹嘴角的血,往睡房取出支票。
顾重文一手夺过支票,满目不屑地瞥了一眼,大步走出,“记住,三天后我要三千是你欠我的”
顾思源悄悄瞧了顾文怀一眼,欲言又止,然后急步随顾重文去。
顾文怀瘫坐沙发上,看着墙壁发愣。
良久,他又不合情调地笑起来,愈笑愈好笑,嘴角爆裂的伤口渗出血红,在蜡色的面容上显得份外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手指上的档案下面还有几百字就截了,要到另一台电脑取,所以这章较短了。
好像这几天伺服器也不稳,明天多更点。
感谢支持
50
50、第50章
三天后,顾文怀自然没有三千万。
欧维与吕曼玲正在旅游,这二人的结合也许是他人生中做过的少有的值得骄傲的好事了,他花了这一番心思才让他们安心,已不打算为自己的事再牵涉他们,甚至希望有关他的一切即将渐渐在他们生活中淡化,他的不祥与不幸将不会再萦绕著一对快乐情人的幸福。
虽然顾重文拿不到钱必定会再找他晦气,但他没想过逃避。在别人眼中最坏的后果,在他眼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一份心理准备已惯常得不可再惯常。
然而顾重文却出奇的毫无动静,他愈是安静顾文怀愈是不安。这两天欧美的坏消息不断,市况更糟,顾重文应该急得要命了。莫非
顾文怀忽地从椅子上弹起,还来不及打电话手机已响起,铃声带著令人窒息的压逼感。
他急忙瞧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是他认识的号码。
“喂”
“还这么安稳待在家你老妈没告诉你她认了我做干儿子吗”
传来的却是熟识的声音。
顾文怀整个僵住。他太大意。
“重文,你千万别伤害她,我马上来,你在那里”
顾重文冷笑一声,“想同我玩把戏想逼死我你玩得起吗记得带著钱”
他说了地点便挂了线。
顾文怀没钱,可人已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她的人。
顾重文带著周顺雅去了海边的沙滩,沙滩周围有度假村和餐厅。夏天时分,这里人群熙攘,此时入秋,已不多见游客。顾文怀赶到时,一眼已挑出正在说笑的周顺雅和顾重文。男的当女的如懵懂小孩般蒙哄,一张俊俏的笑脸藏著利刀。女的眉开眼笑,甜滋滋地看着他,十足当年对著张齐的样子。
这温馨的画面,纵然虚假,看在顾文怀眼里,却是蚀骨的痛。
他做梦也没想过,周顺雅与顾重文居然会走在一起。
他自小梦寐以求的笑容,曾经是张齐独占的奢侈,如今竟对著顾重文绽放,亦不曾施舍于他半分。
他稳住情绪,一步一步走近他的母亲和弟弟,两个不爱他的人。
顾重文和周顺雅同时转过头来。
周顺雅惊见满头大汗的顾文怀,笑脸顿时绷起,表情复杂。
顾重文见她的反应,轻轻窃笑,幸灾乐祸。他装模做样的站起身,满面热情的张手与顾文怀拥抱。
“大哥这么巧啊你也常来吗干妈很喜欢这儿,我上次带她来这里人太多,现在很好,吹吹风,很舒服,是不是干妈”
周顺雅没答话,依然盯著顾文怀,她眼中的不速之客。
虽然顾文怀不时去疗养院探望她,可是自从她当面撕破了他送来的衣服后,他每次探访都只是在她不察觉的情况下看看她,所以她已很久没见过他了。
顾重文看着两母子冷眼互视的情境,十分享受。
一人从沙滩的餐厅走过来,给顾重文递上两杯饮料。
顾重文顺手将一杯递到周顺雅面前,笑吟吟道,“干妈,试试这款饮料,下了特制果汁”
周顺雅傻傻的点点头,同样笑吟吟地接过杯子,可还没放到唇边已被人一手拨开,杯子脱手飞出,金黄色的液汁在沙上荡开。
她即时从沙滩椅上站起,一双喷火的怒目瞪著那只手的主人。
顾文怀没理会她的敌视也没理会顾重文,一下挽起她的手便要扯著她走。
周顺雅奋力挣扎两下,然后一口咬下顾文怀的手。
“你”他松开了手,眼睁睁地望着她,目光里是掩不住的心伤。
一旁的顾重文简直乐透,这死贱种果然犯贱,为了这个疯老母活受罪。
他挂上笑面,充当和事佬,假得要命。
“大哥,你别这样,会吓著干妈的。”他扶著周顺雅慢慢坐下沙滩椅,柔声道,“干妈,你也别这样,大哥是你儿子,他不会害你的。”
周顺雅立刻瞪大眼睛,满面惶恐。
“他会的他会的是他害死阿齐我不要见到他快赶走他快”
顾重文瞧瞧顾文怀,只见那人已被气得直直喘气,面色冷得可怕。
他轻柔地扫扫周顺雅的背,哄著她说,“好,好,我跟他说说去”
他站起身,直视顾文怀,一派胜利的姿势。
“大哥,你听见了,我们进去谈谈,免得在这儿惹干妈不高兴。”
顾文怀心已成灰,对于周顺雅,他自问已尽力,自问亦已无能为力。假若要了他的命她才安心满意,这也是他能力以内,最后给得起的了。
顾重文与顾文怀转身步开,周顺雅忽地抓著顾重文的手,煞有介事地在他耳边悄语。
“儿子,你要小心,这个人很会骗人,很狡猾的,妒嫉心重又小气,你要小心,千万别被他骗了。”
顾重文附和著,连连点头,“嗯,知道了,我会小心,多谢干妈提醒,干妈你对我真好”
二人在顾文怀背后喁喁细语,顾文怀自然全听得清楚,心口犹被狠狠撕开,血淋淋的痛,如此真实。他握实拳头,憋得快要爆炸,一时间竟以为要一巴掌掴醒她。
“大哥,走吧。”
背后又传来虚伪的声音。他暗下苦笑,这一声大哥,百个顾文怀也承受不起。
顾重文将顾文怀带到餐厅酒吧的一个贵宾房,里面已坐著三个男人。顾文怀认得出,其中二人是顾重文那天带到他家捣乱的酒肉朋友,另外一个身形建硕,年纪较大的应该是欧维事件后聘用的保镖。
桌上摆著一瓶未开的威士忌,他知道是为他而设的。
顾重文摆摆手,几个人立刻坐开,让了位置出来。
“大哥,请坐。”
他依然笑吟吟,招呼周到。看在钱份上,给他露露齿又如何
但顾文怀站著没动,他实在早已厌倦。
“重文,我没钱。”
顾重文的笑脸蓦地僵住,“大哥,外面的是你老妈,你忘了我好歹也是你弟弟,你就真的要看着我跳楼”
顾文怀苦笑一声,淡然说道,“她是我妈,可是我不是她儿子。我现在真的没钱,她已是老病人一个,伤害她只会为你自己添麻烦,你带她出来院方是有记录的。重文,你有点良知的就放过她,钱我会想办法。”
顾重文如施展了变面术一样,笑脸骤化狰狞。
“你凭什么跟我说良知你捞那些钱的时候就想过良知怪不得人人说你是个伪君子连你老妈都这样说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他拿起台上的酒瓶,倒了一杯满递到顾文怀面前,“早知你犯贱,有敬酒你不喝偏要喝罚酒,这是孝敬你的要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顾文怀面目恬然,爽快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阵阵炽热贯穿食道。
顾重文嘻皮笑脸,将第二杯酒递上,“你砸了我给你老母的”
顾文怀只想让顾重文出了这口气快快了事,接过酒杯一灌而下。
顾重文手里已斟了第三杯,还没递上,顾文怀已一手夺过,仿若不加思索般同样灌下,一时间呛得咳个不停。
顾重文见他咳得狼狈,摇摇头,在冰霜里掏出一大瓶水。
“喝了吧,会舒服些的。”
刚才三杯烈酒顾文怀都爽快接过,反而现在对著这一大瓶清水他却犹豫了。但不过瞬间,他已说服了自己,还想什么反正对任何事都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肉在砧板,顾重文不泄了气不会甘心。
他一声不吭咕噜咕噜喝光了整瓶水,也不去理会那到底是什么。
一手扔掉瓶子,胃涨著涨著。
他正等著顾重文又不知要他吃什么喝什么,两个人忽地一左一右抓住他膀臂将他抵到墙上。顾重文摆摆手,身材魁梧的人站到他面前,熟练的向他胃部击下一拳。拳头如硬铜铁深陷软黏土,仿